第十五章 【封冠典礼 只跪单膝 下】
跟随在书院先生陈页后面走上诸子山，蒙楚、张子兮和庞统都是沉默正心，后面的儒生也不再议论。山的两排有着琼枝玉树，苍翠参天，更是衬托出一种威仪来。
诸子山上有着诸多圣贤雕像，自有一股浩然正气散发。这浩然正气是几百年来无数书生怀至诚敬仰之心参拜圣贤雕像留在这里的。几经岁月，有着一股浩然正气横贯山间，极为庞大，心无正气之人走在这山间只会感觉心灵阵阵颤抖，有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到得诸子山顶，看着大理石雕刻的诸子雕像，蒙楚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厚重，呼吸都有些艰难。后面的儒生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这些雕像已经有了很久的岁月，模样有些陈旧，但没有儒生敢直视这些雕像。这是一个宽阔山顶，山顶两排矗立着诸子像，两排尽头中央处的雕像便是孔夫子雕像，蒙楚就是要在孔夫子像前行封冠典礼。此时孔夫子像前已经站立了一些儒生，都是书院先生。
走过诸多圣贤像，蒙楚和陈页到了孔夫子像前，张子兮等儒生都隔着一段距离站在后面。
蒙楚一一躬身见过了诸位先生。
“时辰一到，德公和文官大人便会前来给你行冠礼，你耐心等待。”陈页对着蒙楚说道。
“学生明白。”蒙楚微微躬身说道。
没过得多久，身后儒生发出小小声音来，蒙楚回过头来，见庞德公和封冠文官张涯并肩走来，后面跟着几个书院先生和文官。
“学生见过德公、见过大人、见过各位先生大人。”蒙楚上前一一鞠躬行礼。
“嗯，时辰已到，行冠礼可以开始了。”张涯开口说道。
随即庞德公正了正衣襟，细步走到孔夫子像前，用烛火点燃九柱香，上拜天地，下拜夫子。随后朗声念起一篇封冠礼文。
庞德公刚一把封冠礼文念完之后，封冠文官张涯便手捧四方冠走上去，把四方冠交给庞德公。
庞德公接过四方冠后站在夫子像旁，蒙楚走上去，单膝跪在夫子像前。
蒙楚单膝跪下，庞德公、张涯和书院众先生都惊讶一声，后面的儒生有人小声笑了出来，是在笑蒙楚居然不懂冠礼规矩，在夫子像前只跪一膝。
引领蒙楚上来的陈页脸色一变，见蒙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和庞德公相视了一眼后，急步走到蒙楚身旁。
“赶紧双膝跪下。”陈页弯身在蒙楚耳旁说道。
后面儒生已经有人小声批评起蒙楚了，张子兮也是一脸着急地看着蒙楚。蒙楚也是观看过行冠礼的，怎么会不知道要双膝跪下呢？
庞统瞪大双眼惊讶地看着蒙楚，很是为蒙楚只跪单膝的行为而震动，眼珠子急速转了起来，思索蒙楚何以如此。
陈页说完便退了下去，蒙楚抬头看向庞德公。
“敬请德公给学生行冠礼。”蒙楚揖手朝庞德公道。
“难道你没有读过《封冠礼记》，不知道行冠礼要双膝跪在夫子面前吗？”庞德公沉着脸说道。
“学生知道，但学生跪天跪地，都只单膝，我的双膝只跪祖宗父母。”蒙楚淡然说道。后面儒生闻听他话语，议论声一下大了起来。
“这成何体统？”文官张涯大声呵斥道。
手捧儒冠的庞德公脸色已然铁青，书院先生也是愤怒地看着蒙楚，后面的儒生更是各种讽刺声音。如果不是在这诸子山，恐怕蒙楚就要遭受这些儒生的指面唾骂了。
张子兮闻言却是更为蒙楚紧张，看了看蒙楚，又看了看文官张涯和庞德公，生怕蒙楚被取消后天儒生资格。
而庞统却是眼睛眯了起来，依旧看着蒙楚，眼神却是有些恍惚，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有些感受到了蒙楚的志气。
“天地君亲师，你为何只拜亲？”庞德公沉声问道双手有些颤动，似乎有把手中四方冠摔下的冲动。
“天地君师，可得我尊敬，不可得我臣服！”蒙楚重声有力地说道，一股霸气自然散发。
蒙楚此言一出，场间儒生立地安静下来，都惊讶地看着他，全然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回话。
庞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看了看蒙楚单膝跪着的背影，看了看孔夫子像，看了看那明净天空。
张子兮闻言后怔了怔，看着蒙楚单膝跪地的后背，只觉此时的蒙楚有着亿万霸气散发。
“这人性子果然桀骜”
“哼，天地君师都只跪一膝，这是大逆不道”
“此子想要做什么，难道他要和天下儒生为敌”
“你你、、、你、、、”庞德公一时无言，一手捧着四方冠，一手指着蒙楚。
文官张涯脸色也是各种变化，如果蒙楚不是太守孙子，张涯恐怕就会立即下令取消他的后天儒生资格了。
“德公，非是蒙楚狂傲不寻古礼。书生志气，每一个书生都应该有自己的原则。在蒙楚看来，男儿双膝胜过性命。如若我今被逼双膝跪下，那么我也不会再有什么书生志气，此生已然废物。”
蒙楚朝庞德公揖手说道，那刘周海当上荆州牧，蒙楚就觉得自己志气受到了打击，如若再跪下双膝，那真是不要再想今后能有什么大作为了。命格已受压制。
张涯看着蒙楚一脸的坚持，又看了看快出离愤怒的庞德公，急忙出声道。
“德公，书生自有志气，我儒门一道，讲究引导不言打压。蒙楚只跪单膝，我想以夫子气魄定能理解。”
张涯可是知道现如今襄阳城局势的，虽说刘周海当上了州牧，但整个荆州已然蒙家独大。自己犯不着为一些礼节之事和蒙家产生过节。
庞德公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念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冠，受天之庆。”声音有些颤抖，看来内心很是愤怒。
念完之后取下蒙楚方乌冠，单手很轻率的把四方冠给蒙楚戴上，戴上之后重重冷哼了一声离去。
“诶，书生志气，你志气也太大了些。”文官张涯走到蒙楚身旁说了句后也是离去。那些个书院先生早已跟着庞德公离去，封冠典礼是草草完结。
蒙楚缓缓起身来，张子兮一下走到蒙楚身旁，“蒙兄，好志气。”
“志气之道，谈不上好坏，自己原则罢了，我的双膝只能跪我祖宗父母。”
“不管怎么说，蒙兄是有大勇气之人，不过今后蒙兄在儒生之间，恐怕···”张子兮望着蒙楚说道。
“哼，随那些个酸儒讥我讽我吧，真正有大志气的儒生必会赞同我的做法。”蒙楚仰头说道。
“恩，我虽无大志气，可我也赞同蒙兄做法。”张子兮嫣笑着说道，觉得现在的蒙楚越发的有种魄力了。
此时，庞统缓步走到了蒙楚面前，看着蒙楚，没有开口说话。蒙楚也是看着庞统。两人都静默了下来。
旁边的张子兮看着静默而视的两人，以为庞统是不是因为蒙楚刚才的行为而要自此不再和蒙楚交好。
“一直以来，士元以为只有我才是个桀骜之人，今日不想蒙兄更甚于我。”庞统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蒙楚听得庞统说话后，脸上也是露出笑容来，他知道庞统有可能和自己成为知己了，两人骨子里都有自己的霸气。
“庞兄，我还担心你会说我不尊礼法，对孔夫子不敬呢。”
“蒙兄这是有大志气，哪里是对孔夫子的不敬，只是今后，蒙兄怕是要做好被一些个儒生唾骂的准备啊！”庞统笑着说道。
“哈哈，儒生多有迂腐之辈，真正的儒生当如庞兄一般，赞同我的做法才是。男儿双膝，除了跪拜祖宗父母，岂能跪拜他人！”
“蒙兄倒是自信的很。”
看着蒙楚和庞统两人相谈甚欢，张子兮也是感到很高兴的。
三人随即并肩朝诸子山下走去，一些还未离去的儒生眼神复杂的看着蒙楚，各种议论声回响着，有的直言蒙楚破坏礼仪，有的却又震服于蒙楚的霸气。
“蒙兄，我看我叔父很生气的样子，我去拜见一下，尽量能为蒙兄说说情。”走到诸子山下后庞统朝蒙楚说道。
“那就麻烦庞兄了。”蒙楚朝庞统揖了揖手。毕竟庞德公是书院院长，他还是不希望庞德公因此对自己印象彻底变差。
庞统随即转身朝书院里走去，蒙楚和张子兮则朝书院大门而去。
“张兄，你刚才说最近几日你家里有事，你们家发生什么事了吗？”蒙楚有些疑惑地问道。
“诶，就是那刘周海派人到我家提亲了。”张子兮哭丧着脸说道。
“刘周海向你提亲了？”蒙楚惊讶地问道。
张子兮点了点头，“所以这几天我们家所有人都在议论，有的要我嫁给刘周海，有的让我不嫁。我父亲还给我禁足了，不让我再出来，今日还是我百般求我父亲才得以出来参加你的冠礼的。”
蒙楚闻言沉思了起来，“这张家虽然去年才搬到荆州，但本事就是世家，在整个大汉帝国儒生中有着很大影响力。刘周海是想取了张子兮，借助张家威望，提升他对儒生的影响力啊！”
张子兮见蒙楚皱眉沉思，开口问道：“蒙兄在思考什么呢？”心下却有丝丝高兴，以为蒙楚是听到刘周海向她提亲而有所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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