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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画地为牢(36)


亲哥哥在眼前魂飞魄散,骆俞的目光却连动也没有动一下。

        当初谢家接他回去时便该知道。

        血缘亲情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家族大义对他而言更是狗屁。他天生感情淡薄,不论是早年走丢,还是后来摔断腿,又或是被谢家找到。

        他这辈子唯一的感情全倾注在了江昭身上。

        以至于他找不出多余的情绪分给别人。

        ——不论是谁。

        血亲也好、家人也好、朋友也罢。

        能被放在心里的,总归只有那一人。

        江昭的模样看起来很不好,近乎于无措地低头望着地上的影子。

        谢明熙为什么要对他这样说?

        既然知道把他关起来对他不好,又为什么要执意这样做?他忽地想起了骆俞口中的三次警告、还有临死前疯笑的‘林玉韵’,本该毫无关联的事在此时被串联起来,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谢明熙将他关起来,是为了保护他不受‘林玉韵’的毒手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之间有愁无恩,他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谢明熙什么时候会除掉他,可现在,事实摆在了他眼前,让他便是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

        谢明熙其人,在他心中一直是个迷。

        最开始不记得对方时是这样,现在他记起对方了,却仍然还是这样。

        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谢明熙对他会是这个态度。

        他更加无法明白,谢明熙为什么要将眼镜递给他、又为什么要说那样一番话?

        ——是内疚吗?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一直不知晓的原因。

        江昭盯着自己的影子看了很久,缓缓抬头,看向一旁的骆俞。心头的疑惑和委屈顷刻奔涌而出,“他……”

        他抿了下唇。

        “你和他,是兄弟?”

        骆俞点头,“是。”

        江昭有些茫然,“什么时候发现的?”

        “高三那年,谢家找上我,告诉他们我是他们家年幼时走丢的小儿子。骆家的父母对外藏得很好,除他们外,其余人都不知道我姓骆。”

        江昭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敏锐道:“你高三那年出国是因为这件事吗?”

        “谢家找上门暴露了我的身份,他们想把我认回去,但骆家这一辈没有儿子,旁支的子嗣大多不成器。想上位的迫切希望我能够回去,这样他们便可以顺理成章掌控公司。而那些只等着每年分红的自然不想让我离开,更何况,我是去竞争对手的公司。这也是我在骆家始终不能服众的原因,总有思想老旧的老古董怒斥我的血脉不正。”

        他冷漠道:“是野种。”

        “野种不配成为骆家的继承人,更无法以外人的身份带领骆氏集团。不论我好与坏,优秀还是愚笨。”

        “骆家父母会隐藏我的身份,也是因为骆天明不能生育,我是他们这么多年唯一带在身边的孩子。他怕我被谢家说动,让人把我绑了送到国外。”

        “我所说的研究这方面的家族是谢家,不是骆家。”

        “在记国外的几年里,谢家想方设法接近我,最终在第三年时成功将他偷偷带回了谢家。”

        骆俞说得很详细,将他这些年来的经历一一道来,语调始终平稳冷漠,像在叙述一个陌生人的人生般。

        江昭听得很认真,心头也不断有惊诧浮出,他越听,便越不是滋味。

        “我不在乎他们。”

        “我只在乎你,江昭。”

        话罢,骆俞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无知无觉的江昭被他牵着往前走了几步。

        【宿主,您还剩百分之一便可登出该世界,请您再接再厉。】

        听见这道声音,江昭的动作倏地一顿,目光经由系统的提示不由自主移到脚边,被切割成无数小条的地毯下,正好露出了水果刀锋利的刀刃。

        他抬头,看见的是骆俞的背影。

        外头的雨水不知何时又变大了些,先前一场暴雨和雷电几乎将一切摧毁,而现在,自天上降落的雨水混合着弥漫的雾气,将这背后的废墟掩埋。

        视野内满是阴沉,冰冷的雨水从破碎的窗棂中灌了进来。

        骆俞的背影在这浓得化不开的黑夜中,像撕开阴沉天际的闪电,明亮、危险、却如指路的光标般的,点亮了天地间。

        这个人才将他救下。

        他转头却要用刀捅伤他。

        系统怎么想得出来这种缺德任务,偏偏这些被节选出的重要剧情支点是不可跳过的,他只能完成。

        也唯有完成。

        江昭脚步一顿,在原地站住。

        “骆俞,我被绑架的事情,和你有关吗?”

        他忽然问道。

        前头的骆俞也停住了脚步,下意识想说“不”,但在即将开口前,一段记忆毫无征兆、粗暴蛮横地灌进他的脑海中。

        那是他吩咐手下人策反匪徒,给江昭一个教训时的画面。

        他眉头忽地蹙紧。

        ……他什么时候做过这件事?

        记忆里的每一帧都清晰至极,毫无弄虚作假的可能,手下人呈上来的照片上也的确是江昭。

        他在许久前,脑子里也出现过类似的想法。

        他当时想的是,既然江昭弄断了他的腿,那便让手下人以牙还牙,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他并不在意的事。

        这个想法发生在他迷晕了江昭后。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骆俞眉头愈发蹙紧,对脑海中的记忆同那段时间出现的想法表达出了十足的疑惑。手笔极像他的,但下令的人却又不像是他。

        可那段记忆又是真实存在的。

        他如今再去看时,却发现那段记忆模糊极了。

        在最初见到江昭时,这段记忆格外清晰,可渐渐地,随着和江昭认识的时间越久,这些记忆的存在便越发模糊起来。

        以至于他几乎要将这些事忘了。

        久等不到他&3记0340;回应,江昭的态度难得强硬起来,“为什么不回答我?那件事是你指使你的手下做的吗?我差点被绑匪抛尸荒野,是你吩咐的吗?”

        骆俞不会撒谎。

        良久,他背对江昭,轻轻点了下头。

        他的记忆显示,这些事悉数是他做的,他当时不止想要以牙还牙,而是十倍还回去,最好是让江昭死在外头。

        他身后传来轻至无声的脚步声,是江昭往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是因为,之前的我弄断了你的腿吗?”

        骆俞点头。

        江昭道:“骆俞,你真的分得清我们谁是谁吗?你在明知道我不是从前那个我的时候,却让我承受了从前那个我做出的事的后果。”

        “我该怎么确认,现在的你没有了当初的想法。”

        骆俞转身,同他面对面。

        这些话是江昭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他不想这样说,但任务让他不得不这样说。

        因着这些话不是发自内心的,江昭甚至连同骆俞对视都发怵,只能故作失望地低下头,声音轻飘飘的。

        “你在生气我威胁你。”骆俞笃定开口。

        “是,我是在生气。”江昭道:“还有我给你发的短信,你明明看见了,但却没有回复我。我在这里等了一个多月,你才姗姗来迟,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在这一个月里意外身亡,你该怎么办?”

        前头的话是假的,后头的话却多少带了点个人情绪。

        骆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有质疑他在这个时候忽然提起这件事。

        他只是沉默地听着。

        忽地,他发现江昭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盘桓在地上的水果刀上。

        看见这把刀时,他像是骤然想通了什么事,眸中情绪在忽然间变得莫测起来。

        江昭正在竭力地发现骆俞的“真面目”,“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又不来找我?”

        骆俞的手插\进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解锁后递给他。

        望着被递到眼前的手机,江昭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抬眼看向骆俞,眼中满是茫然。

        这个动作让他眼里极力积蓄起的泪水顺着面颊滑落。

        谢明熙伸出空闲的那只手,在他眼角轻轻碰了碰,如蜻蜓点水一般,完全没用上力气。

        很快,他的指腹也变得湿润起来。

        “抱歉,我不该在没有见到你之前对你做出那些事。”他凑近江昭,面色仍然是冷淡的,却莫名从中透露出一股温柔来。

        “你给我发的消息我回了。”

        “只是你没有收到。”

        闻言,江昭下意识低头朝屏幕上看去,果然在上头看见了骆俞给他发的消息。屏幕上悉数是骆俞的回信,挤满了字。

        他却一条也没有收到。

        难道说,是因为他在鬼宅里头,所以收不到外界给他的消息?

        骆俞道:“你的手机还在我那,如果你想用新的,我便把旧的丢了。”

        “做得不好的事记,你说,我改。”

        江昭哑然。

        骆俞的态度好得过分,分明一个月之前还凶巴巴地威胁要他不准动,现在却忽然间像条不会说话、只知道对主人摇尾巴的狗狗。

        “雨快停了,我们等下便走。”骆俞收回手,另一只手也在同时伸了出来,想要像之前一样牵住江昭。

        后者躲了过去。

        骆俞动作微顿。

        江昭硬着头皮道:“威胁解除了,接下来我会自己走,不需要你。”

        他咬牙,抬头恨恨地看向骆俞:“我讨厌你,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同行。”

        一刻钟前,还乖得任人拿捏,靠在他怀里满眼泪光的青年霎时变了。近乎于无理取闹地瞪着他。

        骆俞停在半空的手轻轻动了下,下一瞬,他勾住江昭的腰,几乎是在瞬间,两人间的距离便所剩无几。

        一个吻落在唇上,蛮横又不讲理。

        一吻毕,骆俞同他头抵着头,近乎无声道:“我不讨厌你。”

        他说:

        “我爱你。”

        江昭面颊滚烫,在这样的攻势下完全做不出抵抗,花了老大一番功夫才伪装出的嫌恶模样瞬间便溃败。

        他想说些什么,但对上骆俞一片认真的眸子,又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关键时刻,他想到了只差百分之一的剧情完成度,狠下心用力把骆俞推开,又冷冷地看着他。

        “我说了,我讨厌你,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讨厌你。”

        他不知,从骆俞的视角来看,他面上绯红未褪,鼻尖红润的可爱,尤其是眼中满是莹润的水光,明明狠不起来,却偏要学着旁人凶狠的模样,露出一口看似尖利、实则几乎不会留下痕迹的牙来。

        哪里是生气,分明是突然被亲之后的恼羞成怒。

        骆俞的视线在他身上梭巡,目光顺着他的肩头下落,在看见微微发颤的指尖时一颤。

        两只鬼在他面前灰飞烟灭,他心中的惊愕与害怕不可谓不多,只是被那最后的、仅剩的一点完成度钓着,强行给压了下去,装成无动于衷的模样。

        骆俞想。

        江昭想走。

        他想离开了。

        离开哪里?是这里,又或是他?

        脑海中浮出了谢明熙死前说过的话,他说:

        ——“从现在开始,没人能困住你。”

        他将这句话在心里翻来覆去地琢磨、咀嚼,最终才从字里行间又看出了一行字来。

        这个“人”也是包含了他的。

        谁也不能阻止江昭。

        包括他。

        不知是谁的声音在脑中说着,他想走,那便让他走。

        他怎么可以因为一己私欲困住江昭?

        可他不想放手。

        灵魂在此时似乎撕裂开来,一半想让江昭走,而另一半却冷漠地说着不行,江昭必须留下来。这两半撕裂开的灵魂在他体内展开了一场不相上下的厮杀,直至持反对意见的那半灵魂无意往外瞥了一眼。

        ……江昭在哭。

        他的灵魂蜷成了一团,无助而又茫然地哭泣着,像个被抛弃的孩童,站在举目四望却始终找不出记一丝熟悉的黑暗中哭泣着。

        泪水一滴接着一滴坠落,像是一滴又一滴滚烫的岩浆。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而后罕见的、近乎于无措地伸出双手,想为他擦拭眼泪,却被这个哭泣着的、雪白的灵魂躲了过去。也正因此,他只能用灰暗的双手极力去捧住那些不断往下掉的眼泪。

        滚烫、温热、咸涩、湿润。

        这些眼泪在触及他的灵魂时灼烫了他的双手,火焰顺着手臂往上攀爬,将他焚烧殆尽,只剩残缺的躯体,仍执拗地望着眼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雪白灵魂。

        好像一直是这样,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在人群中辨别出江昭。

        世界是灰暗没有色调的黑白电影,江昭却是里头唯一的、鲜活的色彩,他囊括了所有明亮温暖的色调,却并不脏污,而是如新雪般白净。

        他喜欢的也是这样不同的江昭。

        可有一道声音告诉他,无论江昭如何,他始终是爱他的。

        这道雪白的灵魂用滚烫到极致的泪水将他淹没,他便被一点点腐蚀,直至最后剩下一堆灰烬。

        灰烬中似乎有什么。

        另一个想让江昭走的灵魂走了过来,从灰烬中捡起了些什么,在袖口处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直至最终重焕荣光。

        那是他的真心。

        被另一个他送给了江昭。

        雪白的灵魂终于停止哭泣,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藏陷入沉睡,眼角尚且挂着湿润的泪痕。

        不论是他,还是另一个他,他们在此时终于承认了对方的存在。

        灵魂的他。

        现实的他。

        ——他们共同伸出手,为江昭拭去眼角的泪痕。

        “别哭。”

        他说:“你想走,——我让你走。”

        准备着骂他的江昭一顿,有些茫然的看着突然改变主意的骆俞。

        他是很想走,但却不是离开这栋宅子,而是离开这个世界。

        正当他的情绪低落时,骆俞忽地倾身抱住了他。

        几秒后,一声钝器没入□□的沉闷声响突兀响起,江昭瞳孔骤缩,面上是止不住的惊愕。

        他的手开始发颤,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

        他手心不知何时被塞了一把锋利的音匕首,上头沾满粘稠的鲜血,不仅如此,他的手心满是鲜红,前襟的衣服上更是止不住地晕开一片鲜红。

        而被匕首划破的一方,赫然是一步之遥的骆俞。

        江昭指尖剧烈哆嗦起来,发抖的手拿不稳尖刀,刀刃朝向地面,直直堕入地面,锋利的刃面一下便切割开了地板,笔直地插\入地板。

        这把匕首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划分开了他和骆俞。

        江昭满眼都是鲜红的血,甚至无暇顾及其他,更不知道这把匕首是什么时候被递到手中的。

        反应过来后,他慌乱至极地抬头看向记胸前晕开一大滩血迹的骆俞,双膝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血……

        好多血。

        温热、鲜活。

        江昭心内短促地尖叫一声,身体却因激动而说不出话,喉结一个劲儿地上下滚动,迫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短暂地失去了声音。

        骆俞站在匕首的另一端,除却苍白的面色外,他看上去简直像个没事人。

        江昭看向他的双眼,从中读出了一句话。

        ——我让你走。

        方才骆俞亲口所说,他却没有相信。

        可是、可是他走,骆俞为什么要捅伤他自己?

        江昭指尖发着颤,一片混乱的大脑中什么也想不起来,同骆俞对视半晌后,他猛地反应过来,抬脚迈过匕首,同时也迈过了那道无形的屏障,慌张地捂住骆俞身上的伤口。

        “你……你疼吗?”

        骆俞没说话,江昭于是更加慌了,眼泪飞速往下跌落,手抖得不成样子。

        骆俞却在这时抱住了他,苍白的唇瓣贴上他的耳垂。

        “你不能忘了我,江昭。”

        他这样说。

        而后是第二句。

        “雨停了……你该走了。”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江昭耳边也响起了系统冰冷无情的提示音。

        【恭喜您,完成支点十八,当前剧情完成度:70%】

        【系统已为您提交申请,等待审核中……申请通过。】

        【已为您选择即刻登出。】

        【——恭喜您,顺利通关新手世界,该世界评级为良好。】

        随着它的话音,面前的一切停止了,吹拂着的风也停止了,最后一些雨点还没能来得及落到地面,便被暂停在了空中。

        抱着他的骆俞也失去了动静。

        诡异的寂静持续了三秒。

        三秒后,江昭尚且来不及反应,骆俞的身形便骤然远去,连带这个世界一起,在他的视野内化作模糊的、像被水打湿了的泼墨画。

        他无能为力而又惶恐地看着眼前一切,目光触及骆俞身上那一片血红时猝然回神,用力往前挣去,试图抓住骆俞。

        “等等!!!骆俞身上还有伤,撤销登出、快撤销,让我先送他去医院——!”

        话音未落,一切在他眼前归为空白。

        无论是一片狼藉的客厅,还是满身鲜血的骆俞,悉数在他面前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江昭伸出去的那只手上的鲜血也随着世界登出而消失。

        【已成功登出该世界。停留地点为:系统空间。】

        往前扑了个空的江昭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何时换了,变成一身雪白的制服,从头到脚都是白的,包括他脚下踩着的地面,四面八方的墙壁和顶上眩目的天花板。

        他被这一下摔得晕头转向,好半晌没能爬起来。

        他再爬起来时,觉得这一下摔得心口生疼,也将他进入新手世界这么久以来的怒气一并摔了出来。

        他厉声道:“系统,你给我出来!”

        “记请问宿主有什么问题?”一道声音凭空出现。

        江昭狠狠闭了闭眼,“我不是让你停下吗?!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但骆俞还在里面,他被我捅了一刀,还流了那么多血,我要把他送到医院啊……”

        他的声音不置可否开始发颤,又想起了登出世界前骆俞满身的鲜红。

        是血啊。

        这么多的血,都是从骆俞身上流出来的。

        系统道:“抱歉,登出一旦决定了便无法逆转,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但这件事我们无能为力。更何况,在您走后,这个世界便会停止转动。”

        它的声音很礼貌,公事公办的同时却也冰冷得骇人。

        “希望您不要忘记。”

        “在您签订合同后,我曾提醒过您,不论书中世界多么真实,但那到底只是一本书,甚至从某些角度来讲,它并不算是真正存活的东西。——换言之,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在您进入这本书之前,他们只是一行没有生命的文字,并不是运行的世界。在您进去后才会生成世界。”

        “——是您的到来,让这个世界活了过来。”

        “而在您走后,这个世界也会停止运转,重新归为文字。系统没有义务去维持一个无用的世界。”

        江昭发颤的指尖在听到这番冰冷的话后便停止了颤动。

        他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茫然。

        好容易冷静下来后,他才有空往回探索,飞速从骆俞的话中察觉了不对劲。

        骆俞为什么会知道他要走?

        他又是……怎么知道,目前为止让他离开的唯一方式是握住他的手捅伤他自己的?

        骆俞是不是……

        知道些什么?

        他还让他别忘了他。

        江昭努力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才问系统:“我问你,骆俞为什么会知道我要走?”

        “抱歉,应当是您的错觉,他只是一个书中的人物,再厉害也不会知道您的任务。”

        江昭在心里冷声道:骗人。

        从骆俞的反应来看,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快穿系统一定在隐藏着什么,而这些事,是现在的他不能知道的。

        他闭了闭眼,有心想要转移注意力,却因气极了,一时间也无法空出心思去想别的事。

        他平静许久,才让注意力从被骗后的生气转移到了疑惑里头,系统此前说过,只要他有足够的积分,便可以兑换他想知道的真相。

        在此之前,他要先知道这个坑人系统的评定标准是什么。

        合同已经签,目前首要的并不是找系统算账,而是了解规则、积攒积分、兑换到他想要的东西后解除合同。

        “系统,把完成点数的收支明细调出来。用积分兑也行,我要所有的,不管是重要的还是不重要的。”

        “已为您调取收支明细,扣除积分点数:2。”

        一块淡蓝色的光屏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江昭看着上面标注出的剧情支点,已完成是绿色记,未完成是灰色,重要剧情支点前的数字是红色的。

        好容易看到了这份明细,江昭心头的疑惑如开闸的洪水般的,即将破门而出,他的心跳也不由得加快起来。

        重要剧情支点他全完成,大多数他都是知道内容的,只是极小部分不清楚。剩下的那些非重要支点千奇百怪,几乎什么内容都有,最奇怪的是这些剧情的完成度收集不是整数,而是零点几和零点几几最多不超过一点。

        想来,超过一点的已经被分进了重要支点里。

        他耐着性子,一条条仔细看过去,但是这些明细太多了,又几乎很奇怪。他犹豫了下,勾选了“只看重要剧情支点”,打算先看重要的。

        重要的支点只有一面屏幕。

        也因此,江昭在短短的几十秒内便扫完了整片屏幕,目光顺势落到了他没来得看便被完成的支点十七上。

        看清这字的瞬间,他瞳孔骤缩。

        【17炮灰发现主角攻,用主角受威胁对方,私下找到一位天师,用计夺取主角攻心头血。主角攻九死一生。(+21)】

        ……他什么时候夺取了主角攻的心头血?

        江昭一头雾水,将系统喊了出来,指着上头的字,“这个支点我没有完成过,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系统沉默了下,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很轻。

        “我们不会出错,只是您不知道而已。”

        “——主角攻,早就将心头血剜出来送给您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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