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无法判定的成败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蠢蛋。”
小七的耳边又响起那个他已经无比熟悉的语声。
“你已经知道她只是个幻影对不对？如果你不知道现在我可以确定无疑的告诉你，她的确只是一个幻影。求你赶紧解决她吧，你打算在这条路上走多久？你永远也不可能走到它的尽头，因为它根本没有尽头。”
小七笑了笑，在自己的脑海中回答着那个号称完美的自己：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即使她只是一个幻影，我也不会对她动手。至于为什么，按照你的思维方式是不会理解的，我也不必向你解释。”
小七紧了紧手中牵着的沈暮烟的手，轻柔地问：
“沈姐，累吗？”
沈暮烟轻轻的摇了摇头。
“小七，你说我们能走出去吗？最近我老是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沈姐，你别担心，我们肯定能出去。”
“小七，假如沈姐没有撑下去，只剩你自己的话，你也不要放弃啊，一定要从这里走出去。”
幽长的甬道中的沈暮烟的声音低柔而缥缈。
小七的心中没来由的一疼，他停下，将沈暮烟轻轻的拥在怀中，嘴唇轻轻的吻着她的额角。
“你别瞎担心，我在你就会在，我们会一起从这里走出去的。”
沈暮烟将头埋在小七怀里，轻轻的一声叹息：
“这些天我老感觉似乎要和你分开，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将头尽力的侧了侧，将整个脸颊紧紧的贴在小七的胸膛上，紧闭着眼睛，梦呓般的声音轻柔如风：
“小七，别忘了沈姐。”
小七不语，只是用双臂将沈暮烟拥的更紧。
离别总是猝不及防的到来。
某个时刻，当小七从修炼中醒来，发现沈暮烟已经消失不见。
“沈姐—”
小七在甬道中前前后后的跑着，大声叫喊。但无论他怎么呼喊，都没有任何回应。
他的心里甚至都知道必然是不会有回应的，只是他不甘心，他觉得有一种极为陌生的，似乎该叫做害怕的情绪在内心中不断蔓延。
“你给我出来。”小七大喊，“我知道你在，给我滚出来。”
“哈哈哈。”甬道的尽头，另一个小七的身影缓缓走来，“我从你的声音里听出了绝望和恐惧。”
“你把她怎么了？是不是你让她消失了？”
“我？不不，你错了，虽然我很想她消失，但却不是我做的。”
“不可能，这里只有你和我，除了你还能有谁？”
“哈哈，你想知道原因吗？打赢我，我就告诉你。”
小七二话不说便挥刀冲上，却被一击倒飞而回；
再冲上，再被击回；
三次、四次、五六七八次，到最后连小七自己都数不清已经多少次被一击而退，最后一次他觉得所有的灵能都已枯竭，全身上下再也提不起一丝力量。
“啧啧啧，你的弱小让我觉得羞耻。”另一个小七缓缓走过来，“这么弱小的你要怎样从这里走出去，又怎样去给你的女人报仇呢？”
“报…仇？报什么仇？给谁报仇？”
小七枯竭的身体里，忽然又有了一丝气力，让他可以强自撑起身体。
另一个小七又是几声长笑，他蹲下身，伸出手抚摩着小七的脸：
“你不但弱小，而且蠢笨。难道你就想不到那个女人无故消失的原因吗？还是说你已经想到了，只是没有勇气去面对？”
他站起来，围着小七踱步。
“所有出现在这个空间里的幻像，都包含着本体的一丝真魂。如果你主动攻击并摧毁这个幻像，那一缕真魂就会回到本体身上。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那么幻像将一直存在。可是现在你没有攻击这个女人，她却消失了。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的本体—”另一个小七笑着比了个割喉礼，“死了。所以幻像也随之消散。”
“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一定是在骗我—”
“你是在骗我的对不对？”
小七挣扎着站起来，他感觉身体里有一种奇怪的力量在聚集，但他却无法控制这力量。他的双眼变得灼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喷涌而出，视线变的有些模糊。
“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小七一字一句地问，他的声音变的很奇怪，他听来甚至觉得那不是从自己的身体里发出的声音。
另一个小七脸上带着奇怪的微笑，站的离小七极近，他的嘴里喃喃地说着：
“很好，很好，你的确该醒了。快击败我，去给你的沈姐报仇吧。”
“你到底是不是骗我。”小七狂吼，疯狂爆裂的声音在甬道中雷鸣般轰响。他手中的赤目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整个刀身变成漆黑一片，仿佛没有任何光能够把它照亮，他的手自下而上反撩而出，时间在这一瞬间凝住，他的动作很慢，轨迹清晰，但另一个小七却无法闪避。
事实上，他没有试图闪避，他将双眼闭起，脸上泛出满足而享受的笑容。黑色的赤目刀从他的身体中斜向穿过，他暮然睁眼看着小七，然后崩碎成无数光点，光点不断闪烁，最后变的虚无。
甬道地面上的蓝色光芒忽然暗下去，小七的周围变成一片漆黑。他静静的站立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又有了光亮，他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石塔之前。
“年轻人，你的试炼终于结束了。”
那个宏大的声音响起，情绪略微平复的小七听到这声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是我有意识以来见过用时最长的试炼者，你完成试炼的方式溢出了所有模型的范式，因此，我无法判定你的试炼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
小七沉默一会儿：
“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在任务里遇到的那些幻像是不是真的都包含有本体的一缕真魂？”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但很抱歉，我没发给你你最希望的答案。现实到底如何需要你自己去探询。”宏大的声音无喜无悲，“虽然我无法判定你的试炼结果，但你却是整个这个试炼空间的终结者，你拥有了继承这个空间的权利。你面前的这个装置，便是这个空间的枢纽，现在你可以将他带走。”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小七问。
宏大的声音发出一声叹息：
“在你之前，这个空间一共接待过整整一万名试炼者，你恰好是第一万零一名。对每一个试炼者，我们都发出过同样的召唤，但只有一个半人能够听到这个召唤，其中的那一个人就是你。”
“因此，继承这个空间的资格其实在你刚一出现就已经确定，和你的试炼成绩反倒无关。”
小七沉默了很久，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继承它？”
宏大的声音也沉默了很久：
“因为它要你继承。”
那个石塔忽然旋转起来，并且不断变小，最后变的只有手指甲盖的大小，它旋转的落到小七戴着的空间戒指上，似乎完全无碍的嵌了进去，看上去就像给那枚戒指加上了一个古朴的戒面。
“好好发现它的秘密，它会给你难以想象的力量，但也要你承担同样难以想象的责任，你将因此踏上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而现在你要做的，是先准备好你的勇气和你的内心。”
宏大的声音消散，眼前的景象不断变幻，荒原上亘古不变的冰息时隔七个月，再次响彻小七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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