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就是天意
“呵！”
不知何人何处发出一声冷笑。
在梁月堇听来像是在嘲笑她的直白，让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我们……”
“连金科状元都敢得罪，你们家这么明目张胆地和当今陛下对着干，不好吧？”
梁月堇不给他机会再说，直接一口气不停地给他们扣上高帽。
这女子的声音似乎在哪听过？
楼上雅座内坐着的正是当今陛下魏楚行。
就在他疑惑之际，便见楼下女子丢出几枚银锭子。
然后她拎起刚出炉的烤鸡，又拽上陆元景就出了状元楼。
见没了趣味，他拿起手帕随意地擦了擦手指，率先起身：
“走吧，想必今日皇叔不会来了。”
魏楚行今日微服出宫算是临时起意，倒是听说最近几日这状元楼中频频出现诚皇叔身边的侍卫。
皇叔每年回京两次，头一次是回京述职，必定会写奏章奏报朝廷，到时他们叔侄二人便有机会说上几句。
再一次便是皇叔最钟爱的女人的忌日，皇叔每年都是悄悄前来，祭拜完悄悄又回封地去，如今逗留京城，他便特意前来“偶遇”。
不想竟遇上了他随意所点的文科状元，果真如调查所述，是个贫寒的读书人，自有文人傲骨。
状元楼乃江王产业，他竟不畏权势，还有这女孩直言不讳替他出头，委实有趣极了。
另一头，梁月堇领着陆元景出了门，呆书生这才反应过来男女授受不亲，赶忙挣脱开来。
“多，多谢姑娘解围之情，助我脱困，那赏钱还请姑娘稍等几日，等小生正式赴任有了俸禄自当原数奉还。”
说罢，人转身就要走。
倒是茯苓嗤之以鼻：“你连我家小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都不知，该如何还钱，怕只是口头客气吧，没想到新晋的状元郎竟也会见人画大饼！”
梁月堇暗自摇头，这茯苓的脾气是跟谁学的，而且这说话方式一点都不“大家闺秀”。
这几日宋姒柔日日以梁月堇言行举止不是大家闺秀为由，将她禁足府里练着练那，现在看到茯苓这样，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就响起宋姒柔对她说的话，却忘了一个小丫头需要什么大家闺秀的风范。
外人说起，顶多说她这个主子不会管教下人罢了，落个嚣张跋扈的名称就是了，反正她从小到大，江南府内外都这么传她，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我，那敢问姑娘芳名？”陆元景被茯苓说得羞躁不已，白皙的脸上已经染上两团可疑的红晕。
熟料，茯苓又说：“登徒子，哪有当街就问姑娘姓名的！”
真是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陆元景头一次知道京城里的姑娘不仅人美，还这般难缠。
即便在家中时，他与姐姐也常常受人白眼，可他只听过难听粗俗之语，这般与他表达不满，好像是讽刺又好像只是埋怨的话，听得他一时分不清楚，这两位姑娘到底是何用意。
梁月堇看够了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便制止了茯苓再次挑衅。
这样既不能说会道，还不通人情世故的状元，真的能做好官吗？
也不期望对方给自己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形象，梁月堇落下一句“举手之劳”后便带着茯苓离开。
留下陆元景在原地抓耳挠腮，最后竟是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锦囊追上去。
“这位小姐，请等等！”
梁月堇听到呼喊，转回头问：“还有何事？”
“小姐，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玉佩，算是报答您今日之恩，若是以后您有什么需要陆某帮忙的，拿着这个玉佩来找陆某，陆某一定全力相助。”
锦囊材质上乘，布料柔软，里面的玉佩通体白润，乍看还有些像梁月歆那块，不过细看之下却能看出其中纹理隐约形成一个古体“景”字，不是凡品。
“那我若是哪日家道中落，把它变卖了呢？”
方才状元楼掌柜都快抄家伙了，他都不曾把这东西拿出来抵债，现在竟是给了她，梁月堇对此人印象有所改观。
听见这个，陆元景的手往回缩了一截，好似十分不舍，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哀伤。
梁月堇不动声色，继续问：“若是我没有任何事想求你，我们此生不复相见了，这玉佩该如何处置？”
他的手没有再退，却是用力握了握锦囊，拇指摩挲着玉佩。
“既是母亲遗留之物，你还是好生收着吧。”看出东西的确对他来说十分珍贵，梁月堇便推脱不要。
“姑娘，我陆元景说话算话，请您收下。就当是我抵押在您这的，等我有钱便来百倍赎回！”
陆元景这次毫不犹豫，背脊挺直，手臂僵硬，眼神坚定。
“你要想清楚，这块玉佩价值连城，能买这通街的所有商铺。你若是抵押当铺，还能换大笔银子，放在我这不仅没钱还有风险的。”
“到时你有千倍万倍的钱来赎回，我谎称遗失了不给你，或是真的破损丢失，你又当如何？”
陆元景微愣，叹息一声说：“那就是天意。”
“好，那我等你来。”梁月堇微笑着答应，伸手接过玉佩，小心包好递给茯苓。
此间一幕落入刚出酒楼的魏楚行眼中，他定定地看了几眼，不知在想什么，旋即手中折扇一收，干脆利落地转身上了回宫的马车。
倒是街边巷子的角落里，一个光头和尚看得动情。
“主子？”
“去查查她到底是谁！”说这话时，大和尚眸中的光芒一直闪烁不停。
思绪飘回那年京都雪夜，他伤痕累累地走在街上，手中握着母后留下的半截玉梳，亦是有一个女子如天仙一般出现在他眼前，还趁机诳走了玉梳……
和尚脸上露出些许动容，看着再无女孩身影的大街，半晌才敛下帷帽离开，背影落寞。
回家之后，梁月堇就让茯苓从书房中找来一个檀木匣子，把陆元景的玉佩装起来。
系统：【宿主，你怎么自主研发支线剧情了？】
梁月堇：【我只是看他像个有故事的男同学。】
系统：【所以呢？】系统不明白。
梁月堇：【我记得女主大人重生后再入宫时，曾点名一个江王封地里的地方官员进京，好像是报答他前世的救命之恩？】
系统：【对，那个男的还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追求女主大人，把传家之宝都给女主大人了！】
梁月堇：【那个传家之宝……】
系统：【！！！】
系统：【不会就是它吧？】
梁月堇：【希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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