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春去夏来，花谢花开。
一转眼，五条绫音已在这副队长之位上待了三个月，除去有事没事总要在她面前绕两圈的神宫寺修治有些烦人之外，其余一切都很平静，就连之前发配外勤部的那群混子也被三个新人给治得服服帖帖。
当然了，毕竟管着他们的是更上位的四大家族之二。
尤其这三个人还有相当恐怖的执行力。
五番队的风气是越来越好了，全队上下个个都精神抖擞，只有队长看上去蔫哒哒的，有时候甚至满脸怨气。
至于理由他们也都知道，毕竟自家队长已经被逼到某段时间每日都要仰天长啸，那又恨又怒的“五条绫音”时常回荡在队舍上空，几个月下来众人也早已习惯。
试问顶头上司的热闹谁不喜欢看？多来点多来点！
乐子人队员们纷纷嗑起了瓜子，有事没事就蹲在办公室门外偷听正副队长“吵架”。
毫无疑问，结果都是五条绫音的完全胜利。
没办法，谁让某人把柄太多呢？
神宫寺表示非常喜闻乐见。
五条绫音看向笑歪在沙发上的青年，冷着脸将报告放到一边。
“你要是闲的没事，可以去院里扫地。”
无情的驱赶让肩膀还在发颤的男人一顿，登时扭过头忧伤地望着她：“我以为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
绫音面不改色，“你以为错了。”
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神宫寺无奈叹气，翻过身来撑着头默默看她。
然而黑发女子却巍然不动，直直对上青年幽邃的双瞳，警告性瞥了一眼。
冰冷的蓝眸眼底含霜，锐利的目光令人脊背发凉，无论是这丝毫感受不到真实水平的灵压还是那何时都能保持平静的心态，都让神宫寺修治感到非常遗憾。
明明是如此强大的一个同伴，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被他发现？
如果能早些遇到，或许对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了。
他无不扼腕这迟来的缘分，又有些埋怨五条绫音选择了蛰伏，但凡她早点上位，也不至于让隐藏在暗处的同伴们过得如此艰辛。
只是这三个月的相处也让神宫寺看出一些东西，五条绫音是真心实意在为静灵庭做事，她对死神并无负面感情，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考虑到她的斩魄刀的确是真实存在并非灵子伪装而成，青年认为可能是流落在外的混血儿同伴。
但不论她的父母是如何相爱相识的，这种能力也绝不可放任在外，还被死神加以利用。
如果能劝回那再好不过，如果被拒绝了……
即使他很痛心，那也不得不处理掉这个麻烦。
神宫寺修治深深叹气，走到五条绫音前方双手撑着桌面，目光无奈地看着她：“或许我们该找个时间单独聊聊？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得让你知道才行。”
绫音警觉地抬起头，从他无奈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丝深意，便放下笔将他来回扫视了一遍。
这一看就又发现了某些异常。
上次只是沾染在他身上的奇怪灵子这回直接进入了青年体内，那不同于死神的力量波动让他的魂体与其余队员产生了明显差异，在六眼的视野中几乎能瞬间分辨出来。
她若有所思地瞥向对方身上位于要害的锁结与魄睡二处，周围环绕的灵子的确与死神不太一样。
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始终以灵子为核心，围绕魂魄进行发展，在她接触的有限范围之内，除去死神就是虚，而神宫寺的能量区别于这两者，那只剩下最后一种答案。
——在一百年前被静灵庭彻底清剿的，灭却师一族。
对于这场看上去完全丧失人性的战争，五条绫音了解得并不多，只有在真央历史课本里学到的部分知识。
书上说是为了维护世界稳定所做出的抉择，并且将这一族形容成十恶不赦的存在，对其领导者更是大加批判。
绫音对尸魂界的历史毫无兴趣，只记了考试重点便丢到一旁，完全不想再看上面那些关于千年前总队长击退灭却师一战的疯狂赞颂。
说实话，这让她有种咒术界围剿两面宿傩的既视感。
不过死神比起那时候的咒术师强多了，起码没有损失惨重才堪堪落个砍人手指把人封印的结局。
不过……这家伙之前还说他们才是同类这种话，如果神宫寺真的是灭却师，那他哪来的证据认为自己也是一样呢？
印象里灭却师都是用弓的啊，何况她腰上这把斩魄刀可不会作假。
怎么看都是纯纯的死神好吧？
绫音想了半天没得出结论，只能认为是神宫寺眼神不太好使，认错人了。
她沉默片刻，不太高兴地扔给对方一个眼神，“不要，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干脆利落的拒绝让青年顿时垮下脸，苦笑道：“也没必要这么防着我吧，如果我真想对你不利，这三个月什么时候不能出手？”
“谁担心你对我出手了，你能打过我的概率高达0。”
黑发女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语气却十分笃定，她这种自信又不带任何傲慢的口吻如同在陈述事实，让神宫寺不觉蹙起眉头。
他对自己的实力也非常自信，轻笑一声冷了神色：“五条前辈还是别把话说太满，万一有个意外呢？”
“没有意外。”她平淡道，“反之如果是我想杀你，现在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你处理得一干二净。”
“所以，神宫寺，你最好继续这么收敛下去。”
绫音用余光瞥向里间紧闭的木门，随后又移至青年身上。
“否则，我可能会向队长申请……逮捕异端。”
发色与眼眸相同的青年男子倏然握紧双拳，他古怪地笑了两声，眼底满是失望。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那这三个月，都是在耍我？”
五条绫音疑惑：“什么发现了，我耍你什么了？”
然而青年却摇了摇头，冷嗤道：“——无药可救。”
随后便转身离去，走之前还看了她一眼，眸底的森冷与杀意毫不遮掩，仿佛已经宣告了黑发女子的死亡。
就在绫音默默沉吟之时，旁边关着的门突然打开，露出一条缝隙。
某颗金光闪闪的脑袋从里面挤了出来，眯缝着本就不大的眼睛悄声觑她，表情欠兮兮的，又混合着一种“被我逮到了吧”的得意，看得五条绫音也不由握了握拳。
经过三个月的磨合，她已经彻底认清了平子真子的本性，而平子对她也算得上了解，明明可以很合得来，但这家伙老是干一些让人火大的事情，非要破坏她俩之间的宁静。
那种气不死人不罢休的无赖态度让绫音很是头痛，也导致她和对方讲道理的次数越来越多。
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最后被气到的反而是平子真子，但这种“针锋相对”的境况却一点改善都没有。
啧，都怪他，不然神宫寺今天也不会坐在这儿发神经。
“怎么想都是队长的错，所以您前几天借口出席婚礼推给我的工作还是还给您吧，正好我也没来得及处理。”
平子真子闻言顿时瞪大眼睛，啪一下打开门一掌拍在她桌上，表情扭曲：“那都是上个星期的事情了！你还没做完？！”
当然做完了，但是同质化的工作要多少有多少，怎么会缺那点？反正都得经过她的手才会到达对方桌上，上周和这周也没什么区别。
五条绫音转身从背后的文件柜里取出一大叠，随意放在男人面前，还做了个请的手势。
“六号就要上报了，队长记得按时处理。”
她淡定交完，收起桌上的纸笔安逸下班。
身后的平子真子看了眼日历：“……六号，那不就是明天吗？”
下一秒，熟悉的长啸再次响彻五番队上空。
“——五条绫音！！你给我记着！！！！”
当事人平静离去。
反正下个月六号也是六号，现在完成月底就不用赶了。
至于这些，可以提醒，但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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