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春日的尸魂界阳光和煦，即便是最炎热的午后也显得温柔万分。
美美睡了个午觉的平子真子这次特意提早到场，就为了看看这个新任副队长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一反常态的勤快作风还把暂代副队长办公的三席给吓了一跳。
“队长，您这么早就要去看入队试炼吗？还有一个小时才开始……”
“——啊？你有意见？”
被他臭着脸瞪视的三席冒出冷汗，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
平子哼了一声，随后走向入队试炼举行的地点，身后的三席看到队长都这么以身作则，急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匆匆跟上。
只是刚踏进门口，两人就被室内的空前盛况给震惊到了。
“不要挤不要挤！排好队一个个来！”
“喂！那边那个新人不要乱跑！先在这里登记，然后去隔壁等候！”
“——副队长在办公室，别问了，她一会儿才来。”
“山崎！这里还有一个最开始报名的！”
熙熙攘攘的毕业生们将整个道场围得水泄不通，平子真子目瞪口呆地站在门边，看着满脸兴奋的一群小年轻们叽叽喳喳讨论五番队，下意识伸手掐了一把胳膊。
“哎哟！”
无辜遭难的三席痛叫一声，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家队长，金发青年缓缓扭头，目光呆滞又涣散，喃喃自语道：“五番队，要爆仓了？”
——请不要把静灵庭未来的栋梁比喻成货物啊！！
三席在心里呐喊，揉了揉被他掐得生疼的胳膊一阵呲牙咧嘴，他伸长脖子往里看了眼，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
虽然近几年真央的招生数量有了明显提升，但有灵力的魂魄在尸魂界仍然稀缺，只不过比起几百年前各年级仅有三个班的窘况，如今的“大发展”也就多了一倍而已。
每年的毕业生加起来也才不到二百人，平均分进十三个番队，只能勉强能弥补损失的人员罢了。
以往的五番队其实并不受学生欢迎，一是作为救援番队经常有危险的外勤任务必须出动，另一个原因就是很久之前遗留下来的霸凌问题。
这些问题在平子真子来之前就早已存在，前任队长的漠不关心和有意放任导致队内风气差到离谱，即便整顿过也还是会有残留，尤其牵扯到各个中小贵族情况便更是错综复杂。
直到现在这种情况在底层死神中还是十分常见。
但碍于平子的威压，这些人虽然依旧死性不改，分寸倒掌握得很好，总是在队规边缘试探，却没有超出半分，想惩罚也只能口头警告。
听说这位新任副队长有意再次整顿，还向队长申请了临时特权，但这种事情学生又不可能知道，怎么会平白多出这么多报名者？
黑濑真一皱起眉，据他所知当初递交申请的只有二十余人，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专门塞来五番队的贵族子弟，而现在试炼场里的学生数量已经远超上报的名额，难道都是主动更改志愿的？
平子真子也很疑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靠在墙边，板着脸向三席递了个眼神。
“去探探情况。”
“是！”
黑濑悄咪咪钻进人群，在等候填表的学生里不断游走，一会儿听听这个，一会儿问问那个，最后满脸复杂地跑了回来。
“怎么那种表情，这群家伙都来干嘛的？”
金发青年挑起眉，瞥了眼欲言又止的三席，双臂交叠懒散地打了个哈欠，轻哼一声：“总不会都是奔着那个五条绫音来的吧？”
黑濑无声地点点头。
“——哈？！”平子真子瞪大眼睛，“那女人有什么稀奇的！至于这群家伙跟看熊猫一样全跑来五番队吗！”
那确实挺稀奇的……被总队长首肯的死神，好像还真没几个，尤其人家还担负着盯住您的任务。
黑濑真一暗自吐槽，收起眼中微妙的神色咳了咳，正经道：“是这样的，据这些新人所说，五条绫音在学生时代是真央风云级别的人物，曾留下过许多传说，对鬼道提出的质疑和理论甚至还被学校收录到了课本里。而前几天的职位变动会通知给这些毕业生，所以才引来这么多更改志愿的……”
“貌似就是四年前教材改版那会儿，这些孩子刚好开始学习高阶鬼道。”
说完他便沉默了，随即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家顶头上司。
真惨啊，平子队长，这不是被总队长安排得明明白白吗？
实力高强，认真负责，公私分明，并且拥有绝对的理性（？）和智慧。
完全被克制了诶。
黑濑不由报以同情。
一阵细微的脚步忽然从走廊传来，两人扭头看去，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站在旁边。
“嗯？队长，您来得真早。”
五条绫音面色平静，不带任何情绪的问候却让平子莫名听出一股嘲讽，他眉毛一抽，咧开嘴阴阳怪气起来：“哟，副队长怎么来得这么晚？让新人等你半天，这样真的好吗？”
黑发女子被他这一通讽刺表情也并无波澜，通透的蓝眸沉静又冰冷，直直看向青年。
“您说笑了，这些学生还不算新人，要先通过入队考核才行。”
理是这个理。
但重点是这个吗！
他只不过在问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平子真子捏了捏鼻梁，深刻意识到自己和五条绫音有多合不来，明明是这种饱含恩怨的对话，居然还能被她扯到工作上！
昨天也是，莫名其妙就被这家伙批评了一番自己的工作态度，干嘛啊，一队之长摸会儿鱼怎么了！如果什么事情都得他来干，那还要副队长干什么？
青年理直气壮地背着手，腰也挺得老直，用那种领导视察工作的姿态看向五条绫音。
“是么，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她看了眼屋里扎堆的学生，似乎并不在意。
“三十分钟后，正式开始。”
这间原本作为队伍混战的屋子已经不能用了，好在她早有准备，让人把道具都搬到了另一间道场，绫音转向两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关键的四人已经到了，队长您要去看吗？”
平子真子微微一愣，四人？关键？
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事。
青年随意点了点头，跟着五条绫音走进道场。
一排四人，三男一女，正坐在场地边缘默默等待考验。
平子一眼就看到了朽木和纲弥代家的两个孩子，矜持的贵族风度与旁边满脸戾气的男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对这人有点印象，似乎是那个在申请书上直接写了五番队副队长是个废物不如由他来替代的暴力家伙。
没记错的话，对方是想来一场生死对决的。
只不过递交申请时的副队长，和现在考核他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平子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径直走到场中唯一的椅子里大方落座，撑着头打量四人。
黑濑站在他身后，同样在心里默默评判这些学生的资质，眯起眼睛感受着几人的灵压，而后暗自点头。
不愧是副队长看上的人，个个都是翘楚啊！
他敬佩的目光没有被五条绫音接收，纤细苍白的黑发女子转向四人，为他们介绍道：“这位是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身后那位是三席，黑濑真一。”
“那副队长呢？他在哪。”
其中一人突兀问道。
五条绫音看了他一眼，将整理好的背景信息递给平子真子，随后走到几人对面端正坐下，这才面无表情回答他：“我就是五番队现任副队长，五条绫音。”
“鉴于四位在真央优秀的能力水平，将会对你们进行单独测试，内容只有一项——与我交手。”
“我会点到为止，也请各位拿出自己最擅长的方面全力进攻，以便我和队长进行评估。”
话音刚落，刚才发问的荻元龙之介便倏然站了起来，凶戾的眼神钉在绫音身上，充斥着怀疑与不屑。
“你说你打败了野岛？虽然他是个蠢货，但也不至于败在你手上吧？”
旁边的朽木友香奇怪地看向他，对这个似乎完全不了解现状的同期好心提醒道：“五条副队长，就是当初仅用一年便从真央毕业的那位五条绫音啊。”
荻元龙之介一愣：“哈？不是说那女人是个很恐怖的家伙吗？看了会做噩梦什么的。”
“咳咳，太失礼了荻元，优秀毕业生手册上有五条副队长的画像的。”纲弥代明也无奈咳了一声。
“嘁，那种东西谁会看啊，我对这家伙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既然副队长换成了你，那刚好，让我见识一下所谓天才的实力吧！”
长相凶神恶煞的男人站在道场中央，腰间佩戴的斩魄刀也发出一阵嗡鸣配合他燃烧的战意，浓郁的杀气冲向五条绫音，荻元龙之介抽刀出鞘，尖端直指女子眉心。
他笑了一声，脸上的疤痕让表情更加狰狞，“我可不是来陪你们玩什么过家家的，副队长一职，能者居之，五条绫音，你接受我的挑战吗？”
“——不接受。”
绫音秒答。
平子真子：“……”
黑濑真一：“？！”
剩下的三个学生：“？？？”
“为什么！！”荻元龙之介怒声问道，狠狠将斩魄刀插在地板上，牙关紧咬，“是你不敢？还是看不起我！？”
“因为，还没到考试时间呢，呆瓜。”
平子真子代替五条绫音说出了理由，已经对她有了了解的青年嗤笑一声，瞟向淡定坐在原位的女人。
“愣着干嘛，坐回去啊，她不到时间不会动手的。”
一口气憋在喉咙里的荻元龙之介只能坐了回去，瞪着一双三白眼死死看向她。
五条绫音不为所动，心里却对平子真子有了不同的看法。
居然只用这么几天就熟悉了她的性格……
看来她俩还是能合得来嘛。
绫音愉快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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