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
陈恭看着他眼里还有点委屈：“边先生怎么就这么冷静？”
边沿梅噗嗤一笑，道：“因为我年纪大了，不像你还年轻气盛。”说着抬腿在他的跨间顶了顶。陈恭一个闷哼，有点吃痛，边沿梅就在陈恭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从他身下溜了出来。
理了理被弄乱的衣服，边沿梅已经恢复平常，回到书桌后，重新拿起了还没读完的密信，说：“舍利吐利部族长在王城的住所有5处，按照礼制他的主穹庐应该是被安排在启民可汗的右侧，距离王帐1里左右，非常近。其余4处是他私有财产，里面安置着他的姬妾。所以，如果没有及时的情报，我们无法知道他每晚到底是宿在哪里。另外，穹庐不比我们的房屋，只要进去就一览无余很难隐匿。要夜探情报怕是没那么容易，最安全的做法还是要另辟蹊径，比如找卧底。”
“边先生可有人选？”陈恭也从旖旎之中回过神来。
边沿梅：“卡玛钦。”
陈恭：“他是谁？”
“拔延·卡玛钦，拔延部族长的小儿子。此人是段文鸯提点的，我们还没有接触。这几天我们会派人去接触。”
“我去吧。”
“不妥。”边沿梅毫不犹豫地否定，“在王城的这些时日你跟着我，不要私自行动。”
“为何？”陈恭有些激动，“边先生还是不信我？”
边沿梅烧了密信，看着那串小火苗，“你不是说要跟着我，保护我。一直出去行动的话如何保护我？”说完，抬起眼眸，看着这个年轻人，“功力恢复到第几层了？”
“基本都恢复了，再运功一两晚便可无虞。”年轻人的眼里还是有疑问，“边先生真的需要我保护吗？”
“我的魔心已经被朱阳策修复，内力也恢复了，但是无奈一直忙于政务，凤麟元典总是无法突破第八层，实战经验也少。更何况，我今天似乎看到了法镜宗的人。在弄清他们是敌是友之前，还是小心为妙。”边沿梅道。
“明白了，我一定护先生周全。”虽然陈恭还是唤他先生，但是这声“先生”比之前的少了那份拘谨和距离感，“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了，边先生也早些歇息。”
边沿梅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
“陈丽，你说他即不让我去夜探舍利吐利族长，又不让我帮他去接触卡玛钦，是为何？”陈恭自然是不相信边沿梅需要他保护的说辞，“他是不是还是在防着我。”
“不尽然，我到是觉得有另一层意思，可能是避嫌和保护。”陈丽回答。
“怎么说？”
“现在最不信任你的应该是段文鸯。之前他想拉拢你，你给了回应。之后你跟舍利吐利之间的关系想必他也是知晓的。现在你又跟着边沿梅。如果你是段文鸯你怎么想？他会想陈恭这个人到底算哪一边的？他会想你为什么跟着边沿梅？更会猜测边沿梅带着你又说你是幕僚的理由。那么……”
“那么他除了怀疑我以外还会怀疑边沿梅。怀疑边沿梅会不会明面上与他交好，而暗地里和舍利吐利合谋。虽然舍利吐利主战，但是不管主战还是主和，一切都会跟着结果而变。朝堂之上没有‘不变’，‘变’才是正常。”
“对，他只有把你放在身边，寸步不离，这会让段文鸯以为你可能是人质，或者是在监视你。”陈丽道，“陈恭，这段时间你要配合边沿梅，一切听他安排。但萧容那里的事情要抓紧一些，我希望我没有猜错。”
翌日，按照外交礼节，边沿梅带着陈恭去见了突厥可汗阿史那·启民，但是陈恭却不被允许进入王帐只得在外等候。王帐很大，虽然门帘是撩开的，能看到里面的一些情况，但无法听清里面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见边沿梅给启民可汗行礼之后献上礼品，各种寒暄后，入座。然后门帘放下，里面发生的一切便不得而知了。
陈恭在外面等得百无聊赖便想四处走走，他想起舍利吐利族长的穹庐据此不过1里路，打算过去看看，但碍于身份他在方面5里内的行动都是被人监视的，这便导致他不敢轻举妄动。打消了去探查的念头，他对陈丽说：“想去跑马吗？”
“想啊，但是去哪里跑？”
“刚刚来的时候看到后面好似有一大片草原，不远。”
“边沿梅在里面谈判，我们能出去？”陈丽怀疑。
“试试看吧。如果出去了，换你骑马。”陈恭说。
“……嗯……好！”
陈恭不躲不闪，直接找到王帐守卫，说身体不适要回自己的穹庐去休息，也就没有被为难。等出了王帐的范围，陈丽立刻调转马头朝西面跑去，不多时就看到了陈恭说的那片大草原。又是她最爱的蓝天白云的绝美景色。陈丽一身黑色劲装骑着黑色的马驰骋在草原之上，她的双腿紧紧地夹着马匹，一手拉着缰绳，另一手握着马鞭，抽着马匹。马儿越跑越快，兴之所至，陈丽举起手里的马鞭在空中舞动，大笑着，大叫着，肆意畅快。
骑到一片湖泊边，陈丽终于停下，她一跃而下，摸着马儿说：“累了吧，快去喝点水，吃点草，休息休息，辛苦啦！”
说完陈丽也来到湖边，挽起袖子，喝了点水，脱下鞋袜，泡脚！
“你到是惬意。”陈恭说。
“哈哈~那是，如果不是穿越到书里来，我根本没有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在大草原上跑马，更不可能喝到这么甜美的湖水。陈恭，谢谢你。”
“没事，你能开心就好。最近你几乎都不出来了，想你可能有心事。”
“陈恭，我真想摸摸你的头，现在的你好乖。比以前可爱多了。哈哈哈哈~”陈丽真心这么想的。
“切，不懂你在说什么。”陈恭有点害羞，突然，“陈丽，你别动，周围有人。”
“几个人？”陈丽有点紧张。
“听起来……是一个人，武功不错，但是比我差，换我出来。”
陈丽：“好！”
陈恭：“阁下，在小树丛里等累了吧。也到湖里来泡泡脚？”
陈恭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主子，罪奴萧容求见。”
“萧容？”陈恭很惊讶他会自己找来，本来以为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找到的人现在就在眼前。虽然震惊，但是陈恭没有显露出来。在御下这方面，他还是有本事的，“罪奴？罪当真有罪，可这‘奴’……谁的奴？我的吗？那怕是担待不起。我可不是突厥人，更不属于舍利吐利部族。”
“主子，我能到这里见你不易，其中缘由我找机会再跟您解释。”萧容没有纠缠陈恭的嘲讽，显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还有几日就要谈判了，不管你们要谈几天，一定要多加注意苏农部族的动向。舍利吐利想要对阿史那取而代之在突厥其实不是秘密。而苏农部一直都是中立派，更多的时候苏农更偏向‘主和’的阿史那氏。可是最近他们和舍利吐利走动很多，几乎夜夜笙歌。而最让人起疑的是，苏农已经连续送了5个美女给舍利吐利的将军，但是无一例外，这些女子都死了。”
“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而且我为什么信你？”
“因为我想借你们之手让阿史那灭了舍利吐利。至于为什么信我？因为阿史那灭我一族。所以我们也要灭他们一族！”萧容眼里充满着仇恨和绝望。
陈恭不置可否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人，问：“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说，那他们会怎么做？”
“据我所知，他们会在谈判的最后一天动手。惯用的方式是抓住边沿梅甚至是杀了他，然后嫁祸给阿史那氏，逼隋朝攻打突厥，而舍利吐利和苏农会立刻帮隋朝打击阿史那。这样便可一箭双雕，即拿了汗位又得信于隋朝。之后他们要做什么都会变得很方便。”
陈恭看着他，明白萧容所说的一切都是可能的，但多年来恶意揣测别人的习惯让他没有办法直接相信别人。可此时他更想知道另外一件事情：“卡玛钦，拔延卡玛钦这个人怎么样？”
“他？他是主和派的，他一直主张和中原要和平相处，所以他不让族人对汉人和汉人的地盘烧杀抢掠。主子怎么会问他？”萧容。
“没什么，今日在王帐外听到了这么名字，有点好奇。他和舍利吐利之间有什么关系？”陈恭搪塞。
“他和舍利吐利到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因为他们政见不和，一方主战，一方主和。但是跟苏农部关系很微妙，好像是之前他的一个跟了他很多年的仆人被苏农人莫名弄死了，只因为那个仆人出口阻止苏农人将汉人女子当奴隶卖。卡玛钦却没有发火，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萧容不疑有它继续解释道，“其中缘由大概是他和苏农部族长的三子关系很好，暗地里有人说他们有私情，不知真假。”
“……原来如此”陈恭对段文鸯的情报的可信度有所上升。
“主子，时候不早了，我必须要走了。今日我是被舍利吐利·雅库特派去舍利吐利部族办事，回王城时无意间看到主子您才……”
“好，你先行一步。对了，你没看到慕容沁？”
“见过，但是王城内不便相见，我本会找个机会去找你，不过现在看来不用了。之后我会向慕容大哥谢罪，但现在我必须待在雅库特身边，因为我还没拿到关键证据。”萧容抱拳行礼道，“主子多保重。”
看着萧容离开的背影，陈丽说：“我们也回去吧，该和边沿梅好好商量一下对策了。值得庆幸的是段文鸯没有骗边沿梅。”
“……”陈恭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怎么知道萧容说的就是真的？狡兔三窟怎么办？”
“纵然是这样也不能投鼠忌器，想太多会掣肘我们的行动。”陈丽停了停，“你不信我，总也要信边沿梅，这方面他是专家。”
“专家？”陈恭疑惑。
“专家就是在某一方面特别厉害的人。咳……理论上啊。”陈丽想到原来世界的那些个专家还真是砖家，“事不宜迟，我们也快些回去。”话是这么说着，但是她丝毫没有再出来的意思。
陈恭莫名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出来骑马？不想骑了？”
“嗯……因为大腿内侧磨破皮了，疼。”
“……”原来是叫他出来承受痛感的。陈恭认命地骑上马朝王城的方向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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