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边沿梅是被一阵食物的香味弄醒的，本来还迷迷糊糊还能再睡下去，但是抵不过饥肠辘辘的胃，本能告诉他现在需要补充能量了。
“你醒了。”陈恭听到被子悉悉索索的声响，走到床边就看到边沿梅已经醒了。
边沿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午时，快要未时了”陈恭很自然地弯下腰去扶边沿梅起身。边沿梅可能想到了些什么，这本来没有什么动作让不自然地躲闪了一下。但陈恭装作没有看见坚持将他扶起靠坐在床头，“你不醒来我也要叫醒你了，从昨天晚饭以后你就没有吃过东西。现在受伤了更需要多吃些。你稍等，我把饭食拿过来。”
“陈恭。”边沿梅叫住他，“不用，我起来吃就可以。”
看了看他说：“好，热水已经打好，你洗漱一下就去吃饭。”不再多言，陈恭就先回到餐桌前。
“这里不比中原，也只是一个简单的驿站，没有什么好东西。好在这里离草原近，羊肉不缺，但是素食少，平时看你吃素比较多，我就让厨房做了些茄子和胡瓜，不过现在你还是多吃些肉。一会儿你还要运功修炼。”等边沿梅入座时，陈恭已经布完了菜，盛好了饭。
“多谢。”道完谢边沿梅就一言不发地吃饭。
房中的气氛多少有点尴尬。一向能说会道的边沿梅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种状况他从来没有碰到过。也许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后谈一点之后去突厥的事情，但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切入点，好似怎么说都很尴尬。如若换做平常怎么开始话题都没关系，所谓的尴尬无非是他想太多。
陈恭看着蒙头吃饭的男人，发现了他的不自然，忽觉可爱。一个在朝堂无往不利的男人现在却因为他的一个举动和一句话就好像无法应对的样子，怎么能不可爱。当然，陈恭也没有天真地认为边沿梅是在害羞。可能就像陈丽说的，边沿梅应该是会拒绝他，现在不说话可能也是在想怎么说服他的理由。那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继续对他好，把边沿梅所有的拒绝和理由都当耳旁风，认真地听着，但就是不改。
这是陈丽给的主意，听着挺不要脸的，但是陈丽说：“要脸怎么追老婆。”陈恭虽然没太懂追老婆的字面意思，但是还是意会了。就好比你上别人家提亲，人家第一次不同，你就去第二次，第二次不同意，你就去第三次，反正就是上门上到人家同意为止。陈恭这么说了自己的理解后，陈丽说：“孺子可教！”
为了避免尴尬，也为了不让边沿梅说出拒绝话，陈恭先找了话题：“按现在的安排，我们应该会在谈判前7天左右到突厥王城，我想如果有机会就去舍利吐利族长的住所看看，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些更有利的线索，只有佩刀和书信就指认他们要谋反似乎不是很够。”
“你不用去，我会派人去找。”
“你是担心我会暗中跟他们勾结？边先生到现在还不相信我吗？”陈恭说得很平静，“也是，毕竟我劣迹斑斑。”说完，他无奈地笑了笑。
“不是，虽然你有朱阳真气保护，但是内伤还没完全恢复，就算再顺利到那时你至多只能回复到原来的七层。”边沿梅放下碗筷，说，“我们对舍利吐利族长的实力了解得并不深，如果不是他们操之过急夜袭你，我们都没有发现宝云会跟着他。要知道，越是到突厥越是接近法镜宗，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表面上法镜宗只是一个江湖门派，但是它在突厥的地位和浣月宗在周朝的地位相似，它是阿史那氏的江湖势力。但是……现在无法确定他们会不会暗中帮助舍利吐利，如果有法镜宗参与其中，那进入舍利吐利住所会变得很危险。”
陈恭没有接话，只是看着边沿梅微笑。这笑容让边沿梅有点无所适从，只能轻咳一声以缓解尴尬。
“边先生在担心我？舍不得我去？”陈恭问
“不是！”边沿梅否认，“谨慎起见，我们应该小心些。”
“确实是，那您派去的人武功比我高？是谁？据我所知随行人员里没人武功比我好，就算是你，与我打斗估计也是个平手。最好的选择不就应该是我吗？”陈恭步步紧逼。
“……我自有人选，你不必挂怀。”边沿梅重新拿起碗筷。
直到用完饭，两个人都没有再交谈。陈恭叫来小二收拾，自己则倒了一杯茶递给边沿梅，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被边沿梅打断。
“陈恭，你回房休息吧，我要继续练功。”
陈恭：“好，我就不打扰了。”说完就退出了房间。
“呼……”
“很累吗？”陈丽问。“还好，就像你说的，他对我并非无情。可是，感觉他在躲。”陈恭说得有些有气无力。“他不躲才不好呢，傻瓜！”“此话何意？”陈恭不明白。“边沿梅何等人物你也是知道的。这样的人身边会没有莺莺燕燕吗？逢场作戏对他来说太容易了。正因为他没有用那些方法待你，才能说明白他真有情。你回想刚刚你们的谈话，他从头至尾都避开你的暗示，而非直接拒绝。为什么呢？你想过没？”陈丽故作高深莫测。“因为他在犹豫？”
“对，在犹豫要不要接受你。嗯……或者说要不要接受他自己的内心。”陈丽越说越兴奋，“哈哈~你说你是不是很有希望？”
“可我觉得他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我刚刚逼得太紧了？”陈恭说道。
“这个……我不知道哎，我也没什么经验……你自己想吧。”
“啊？你说什么？你跟我说你没经验，现在我都是在用你教的方式待他。你不是很自信地说会成功的吗？”陈恭现在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理论是会成功，很多小说上就这么写的。而且晏无师就是这么追到阿峤的。他可皮比你厚多了，时不时还调戏阿峤，最后不是也成功了。你想啊，阿峤这么冷淡都被追到了，那么攻略边沿梅应该没问题的……吧……”说到最后陈丽自己也开始心虚起来
“你，你，你成功追到过谁吗？”
“额……并没有……也没试过……”陈丽更心虚了，做为称职的母胎solo，她能说啥？
“……”
“那啥，回房以后你就休息吧，我出来。等去见边沿梅了再叫你。”陈丽讨好中。
突然陈恭的身体往后一倒，脑门直接磕在了地板上。那声响，老板以为有人来砸场子了。
“陈恭，你这个混蛋，不打招呼就缩回去了，现在出来的是我，疼的是我啊！”陈丽就这么被摆了一道，气死，“痛死了，你这混蛋，诅咒你追不到边沿梅。哼！”陈丽揉着脑袋去找慕容沁。
“主子，你来了。”慕容沁将陈丽迎进了他的房间，“主子可有什么吩咐。”
“慕容沁，你的伤势可好些了？”
“回禀主子，已无大碍，谢主子关心”
“慕容沁，现在我们手下还有多少可用之人？”陈恭问。
“我们带出来的人都留在建康了，帮着您打理生意。基本没什么可以用的人了。”慕容沁面露难色，“当初我们从大兴离开的时候其实还有几个人想跟着我们走，但是无奈他们有妻儿老小也就留在了大兴城。”
“……”陈丽思索着，“你还记得我们是为什么收留萧容的吗？”
“记得。那时我们去找玉苁蓉回程的时候，在吐谷浑的沙漠看到了他。当时他已经渴得快死了。您动了恻隐之心就救了他，看他是汉人就把他带在了身边。”
“边沿梅说萧容是突厥人带大的。但是他的汉话说得那么好，一点突厥的口音都没有，这不是很奇怪？而且，他明明应该在突厥，为什么我们会在吐谷浑的沙漠里捡到他？”陈丽越想越不对，里面有很多逻辑问题，“慕容沁，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哪怕我们从大兴撤离的时候，你宁可带他也没有去劝说那些旧部跟着你？”
“这……”慕容沁一下子也说不清，可下一秒他惊恐地抬起头，几乎是用喊的方式在说话，“主子，你，你不会在怀疑我跟他勾结吧？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主子，你要信我！”一边说着一边就跪在了陈丽面前。
“慕容沁，你冷静点，我没这么说过。”陈丽将他扶起，“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跪下，那是尊严，是气节。”
“主子，主子……我，”慕容沁还是不太平静，“他刚跟着我们的时候很少说话，从吐谷浑大漠出来回大兴的路上我们会路过突厥的地方。我记得很清楚，他那时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只露出眼睛，当时我们是觉得他可能久病不治、身体不适，现在想来更像在躲避什么。”
“这样……的话，慕容沁，到了突厥以后你帮我办一件事情。”
“主子请吩咐！”
“用尽你所有的方式联络上萧容，带他来见我。”陈丽眯着眼睛，神情严肃，仿佛回到了那个不可一世的陈恭。
“是！”
之后陈丽围着驿站散步，看看周围的荒漠。这里的天真的很蓝，白云很白，草原青青，旁边还有马匹。陈丽突然来了兴致，牵着边沿梅的坐骑，这是她觉得最漂亮的一匹马，一跃而上，策马奔腾在这片草原上。骑到兴头上，陈丽大喊一声，在这里不怕打扰别人，不怕被别人打扰，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而她好像也融入了这里。
她越骑越快，骑着马她大叫着，大笑着，可是片刻后却哭了，哭得伤心，哭得撕心裂肺。陈恭急了，问她怎么了，她不回答，还是继续哭，嚎啕大哭，不说一句话。
良久之后，待她慢慢平静，骑着马回到驿站，一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当陈恭问她怎么了，还是只字不提。
“陈恭，边沿梅快醒了，我也累了，你出来吧。”回到房间陈丽只说了这一句就隐了下去。
之后2天陈恭照顾着正在修炼的边沿梅，而陈丽都没有出现。等到出发的前夜，陈丽出现了，说：“陈恭，你休息吧，这两天你辛苦了。不过……我都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机会了，你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真没用！今夜看姐帮你！”
“不用了，边沿梅已经休息了，你别去打扰他。”既然陈丽不提，那陈恭也不提及那日的事情。
“现在还没怎么招呢，就这么护着，以后还得了？啧啧~”
“你！懒得跟你说。”陈恭停顿了一下，觉得这件正事有必要问清楚，“陈丽，你让慕容沁去找萧容是怀疑他其实并没有背叛？”
“嗯，但这只是我的猜想。我不太了解萧容，其实对你的部下们我都不太了解，我只是相信你的眼光，既然你信任他们那他们就是安全的存在。所以我就好奇，你怎么会相信萧容，又正好将他带在身边，未免太巧。可是我没有证据，只有能冒险，就当这是赌博了。”
“你让慕容沁去找萧容，难道你……”
“陈恭，我没有怀疑他，让他出去找，无非是觉得他的目标小一些，而他们之间或许会有什么暗号。你是他们的主子，有些事情你未必比得过他们。”说完这些，陈丽话锋一转，“喂，边沿梅那里怎么样了？这几天有进展没？”陈丽问得那个自然。
“……”可当事人就没这么坦然自若了。
“陈丽！你能不能含蓄一点！？”这是陈恭隐没前的最后一句话。
看着这么怂的陈恭，陈丽真是恨铁不成钢。不行，要重新做计划去攻略边沿梅，这恋爱谈的，急死老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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