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慕容沁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出一个月就将陈恭在大兴都城的资产都有处理变卖了。本以为在战乱的年代房产，商铺，古董之类的都会大幅度贬值，毕竟战时黄金盛世古董，那些带不走的东西自然没有市场。可没想到的是，陈恭留下的房产，几间商铺和一些古董都被卖出了好价钱。
在收到现银之后，陈丽将这些钱一半换成银票，另一半都换成黄金，带着挑选后剩下的几名随从出发去了陈朝。
一路南下，沿路风景并不优美，五胡乱华之后的中原并没有恢复生机。在京城这种富庶之地还有吃不饱的平民更不用提城市之外的乡间野地。一如书中描写，陈丽一行在路途中遇到了大波的难民，虽然还不到衣不蔽体，易子而食的地步，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现在正直初秋，那些难民身上就穿着所有的家当，裸露着芦花，柳絮的破衣服。这样的衣物在陈丽看来只能扛过深秋再冷估计就要出人命。
“我以为你会给那些难民钱粮，如此无动于衷倒是让人意外。”身体里的陈恭突然发声。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适应，陈丽也是习惯了陈恭时不时地对话。其实，在陈恭说话前陈丽会有一点感应，毕竟是同一个身体，无论切换多快所用的脑子也是同一个，脑电波传输总能有点感应。
“怎么？又在偷窥我的想法？”陈丽道。
“不用偷窥，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什么，你的情绪变化我也能感受到，你同情他们了。”
“呵呵，也是。”陈丽无所意味地笑笑，“虽然同情但不能做什么。我也许能救一个或十个，但我救不了所有人。既然救不了所有人我现在就不能出手，因为我们也在逃难。一旦因为我们的救助引发骚乱，可能导致的结果是我们被发现。阿峤可能会放过我们，但，晏无师不会，周朝更也不会。我没必要去冒这个险，要救他们有很多方式，在那之前我们先要保全自己。”
“……原来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不，完全不同。”陈丽否认
“……”
“你怎么不说话？”陈丽奇怪陈恭的沉默。
“我问你会回答？”陈恭说。
陈丽：“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会回答？”
“你和我有何不同，都是不去救人。而沈峤会不顾一切的跑过去救。”
“阿峤怎么样想我多少懂一些，但是如果让现在的他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相信他也不会再轻易出手相救。之所以说我们不同，是因为我不救是为顾全大局，而你，只会将他们看成蝼蚁，灭之而后快，特别是在你觉得他们妨碍了你。更何况我已经想好之后该如何救他们。你会去想这个问题吗？”
“那你打算……”陈恭没有再说下去，陈丽也没有追问，一切等到时机自然会知道。
那之后没到10天一行人就到了陈朝都城建康。不像晏无师的浣月宗在几乎所有重要的地方都有落脚的地方。陈恭这种半路出家的新贵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智去建立自己的联络网。
到达建康后陈丽用最快的速度买了宅子，生活安顿好以后带着慕容沁去走访了康健城内的各个角落，主要是关注哪些生意是可做的生意。
初来乍到，无外乎衣食住行，陈丽能想到的就是开布庄兼做成衣，看着满街单一式样的衣服倒是一个生钱快的买卖，以她看古耽的经验，设计几套爆款也不难，但关键是料子，这个时候……可没有合成材料，要轻薄感只有丝绸，丝绸不好弄，又太贵，销量不一定会好。这个待定吧。吃的嘛……这个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虽然这个时代还没有铁锅，也没有炒菜的油，很多食材也没有，但是可以自制。而且陈丽对厨艺还是颇有自信。住的话就和食一起，那就是可以开客栈，开酒店。民以食为天，大家的接受度很高，这个项可以行。再来说“行”，这个有点难，本来想去海南那里弄橡胶，无奈陈丽不会炼橡胶，那就造不出轮胎，没有橡胶轮胎也就没什么竞争力了。本想靠着轮胎生意再开个镖局，可哪儿这么容易。镖局需要大量的人员，而且还要身强体壮，再者没有黑白两道的支持也是很难维护的，虽然镖局是一个创建信息网最方便的途径，但可行性太小。所以暂时先开个酒店，通过南来北往的客商们打开信息源，再慢慢建立自己的情报网。
私宅内，陈丽召集慕容沁和另外4位从北周带出来的属下，陈彪，李牧，萧容和沈昭。其中沈昭比较特别，他是陈丽看上的人，年岁25左右却没有成家，在这个年代也算奇异。而他的过人之处就是对数字敏感，把陈恭在北周时期的账目做的妥妥当当。为人有十分为重，谦和，作为现代财务出身的陈丽查账时却是一点错处都没找到。并且试图建议他复式记账法的时候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虽然整个过程中沈昭对于陈丽奇怪举动表示好奇，但是在陈丽一个眼神之下选择静默。这种识时务的聪明人怎么会不招人喜欢。所有陈丽钦点带着他来到陈朝。
在前厅里，这6人纷纷落座，陈丽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们来到这里也有些时日了，我考虑再三决定从客栈做起，理由是，南来北往的客人会带来各种消息，鱼龙混杂的人多了就容易被黑市盯上，想要生意做大黑白两道自然都不能放过。”
陈丽拿起几案上的茶喝了一口，继续道：“现下我有两个想法，新开和盘下一家客栈之间选择其一，我想盘下别人的客栈会更容易融入这里，而且我们需要做的是大比例入股而不是全盘收购。你们有什么意见？”
在座的6位，慕容沁，陈彪，李牧和萧容都是武人，根本无法帮上忙，唯一能给些建议的就是沈昭。他起身作揖，道：“主公，小人认为您的思量是对的。现下账上的银两扣除日常花销和一定的流水，可能也只够入股现有的客栈。”
“我们只有这些钱了吗？”陈丽打断他。
“不，黄金都在库内，不做日常流水，在另一本帐上，保底的钱不可动。”沈昭回答道。
陈丽满意地看着他，继续道：“非常好。沈昭，我看中了闹市里的一间名叫‘仙客居’的点，你打听一下这间店的价值，看看有没有可能入股。我观察了一下那家客栈并不十分赚钱，也许有点机会。萧容，你跟着去，你擅长跟人打交道，跟他们掌柜的谈谈，套套话，看看他们东家的底细。”
“是，主人”沈昭和萧容应下
陈丽点点头继续说：“陈彪，李牧，你们两还是需要多出去走访一下，打听打听健康城内的状况，包括官员的和黑市的，以便不时之需。”
“是，主人！”两人也应下。
“好了暂且先这样……”说完，陈丽起身离座。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又坐下，看看他们，有点犹豫，不过还是说出了需求，“那啥，你们别叫我主人了，就叫老板吧！”
“……”
“……”
“……”
“……”
“……”
“额……你们随意，慢慢来，以后会习惯的”其实这已经不是陈丽第一次这么要求了。但是就是不明白他们的奴性怎么就改不过来，怎么说都不肯。刚开始，还大呼小叫说不能逾越，现在索性学会不说话了。估计他们是觉得陈恭中了一剑以后伤到脑子了。要不是陈丽对书实在太熟悉，还真有可能被掉马。
那4人走了以后，慕容沁问陈丽：“主子，我能做什么？为什么没有任务派给我。”
“你一直跟着我，以前也是经常出现人前，在搞清楚所有局势之前你和我都不能随便露面。但我需要你帮我打听一下铁的购买渠道和好的铁匠。最近有空跟我去乡间走一走。别的不用急。”说完，陈丽又抿了一口茶，“我回房休息一下，不用跟。”
“是，主子。”慕容沁抱拳目送陈丽离开。
“陈恭，出来。”一进房间就召唤着。
“何事？”
“官场的事情我不懂，你混过官场，还服侍过皇帝……额……那啥我没别的意思。就想请教你一下怎么跟那些官员打交道。”
“……说难也难说简单确实也真不难，下位者对上阿谀奉承，慢慢得到信任以后便可找到他们痛处，之后就能拿捏此人。之后再往上找人，一步步向上走到了一定程度，自然那些东西便会怕你。”陈恭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通，关键的都没说。
“呵，你在敷衍我，”陈丽轻叹，继续道，“要知道，你我现在本是一体，我好就是你好。但是如果我败了，你肯定是没有希望了。说句你不敢承认的话，其实最近你的魂魄健康了不少，也有了力度，虽不能控制身体，但已经可以控制鼻息了。”
“……你知道？”陈恭惊讶道，“我以为我很小心。”
“呵呵，陈恭，你知道你一路走来的成功和最后的失败是因为什么吗？”陈丽说了一句不相关的话。
已经习惯了陈恭的沉默，她毫不介意地继续说：“与你不同，我做事说话向来不喜欢藏在掖着，那没意思，算计来算计去，其实就是浪费时间。你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源于你对别人的不信任和自私以及狭隘的心胸。”
“此话怎讲？”
“当初你跟阿峤在一起，明明过耳不忘却骗沈峤说你什么都没听懂就要受这无妄之灾，除了对六合门，晏无师和白蓉的怨恨之外你潜意识把这个灾难归咎于沈峤。之后沈峤要先行离开你心里知道他为你好，但还是怨恨他，觉得他给你带来了灾难却丢下了你。随后你被穆提婆看上，其实你有本事自我脱身，却又拉沈峤下水，除了无奈还有就是报复。你别不承认，如果你真怕穆提婆你根本就不会去救他，你就没想过，就算他没了孽根一样能玩儿死你？我不信你会天真地以为穆提婆那种人是懂感恩的人。之后还有很多，我觉得你可以自己去想想。而现在，我提醒你一下，哪怕你想占据身体也是不会一时半会儿的事情，很多事情你还是要交给我做，你我是利益共同体。等我做顺了你再夺回身体岂不更划算！”
“你……为什么你知道那么多？为什么可以这么坦然，你真的不在乎？完全不懂你！”
“你不需要懂，你看着就好，只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就行。”
说完以后陈丽又去照铜镜了，说真的，陈丽真喜欢这张脸，现在这张脸是自己的了，怎么想怎么开心。想当初陈丽的愿望之一就是，想变成一个有魅力的男人然后睡遍所有好看的男孩子，而现在正是好机会。陈丽持续对着铜镜发花痴脑子里不断地勾画出左拥右抱的美妙画面，眼泪快从嘴角流下来。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沈昭带来了一个算不错的消息：“仙居客的杨掌柜这几日得到消息说他们东家要来建康，我们要入股的事情他已经飞鸽穿书通报过了，似乎他们东家对这个提议有点兴趣，可以找时间谈一下。看主人何时方便？”
“方便，何时都方便，他们什么时候到，到了就跟他们谈。”陈丽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兴奋就希望能快点谈妥然后好好干事业，再然后发展商业帝国，杀回大兴城，买下玄都山，去见阿峤！
“听杨掌柜说，他们东家大概5日后到。我午后就去确定时间。”沈昭说着接来下的安排。
陈丽对此非常满意，道：“非常好，辛苦你了，这个给你发奖……额……多发月例钱。呵呵，对了，他们东家姓什么？”
“哦，他们东家姓谢，但这次来的管事的姓边。”沈昭回答到。
“什么？！”陈丽和慕容沁同事惊叫出声。
“……主子，有何不妥？”沈昭一惊，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沈昭入陈恭处比较晚也只管内宅钱粮，所以不知道江湖和朝堂发生的事情。
“没，没什么，你下去办事吧。”陈丽没有解释，示意他先去做事。
沈昭退下后慕容沁终于忍不住，十分担忧地问:“我们还要跟他们做生意吗？”
陈丽犹豫片刻，说：“做，就跟他们做。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浣月宗的背景省了我们大笔时间。只是谈判我们不能出面，或者易容出面。”
陈丽此时多少有点不安，在房里走了几圈，不停地在脑子做各种假设，但结果都是可行，只要不要让对方认出他便可，随之她也就平静下来了。平静以后又开始去观赏那张脸，对陈恭说：“那次谈判要去青楼谈，怎么着要去开开荤，到时候你教我哈！啊哈哈哈哈……”
陈恭真不想理她:“……”
又是10日，陈丽易容后怀揣着些许紧张和张狂的兴奋来到建康最好的青楼，从进门一楼到雅间的一路看着那些漂亮的男孩子们，陈丽好开心，好在还知道维持形象。一袭月牙白的衣袍，手里拿着折扇，特地易容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谦谦郎君。她对着所有的莺莺燕燕们露出迷人的笑容，温柔可亲，着实勾人。
好不容易来到雅间门口，刚一推门，还没平复那股子兴奋劲陈丽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本来坐着的人，听开门声，转过头看向门口，那张清冷的脸映入了陈丽的眼帘。
“这特么也太帅了吧……如果穿上西装，戴上眼镜……就活脱脱是我想象中的顾天仙啊！awsl……”陈丽脑子一充血，从鼻腔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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