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互相质问
谢修昀就是这么被谢桓拖进了祠堂。
要说这谢家祠堂，可是那些下人们都不敢轻易踏入的地方。可是，此时，谢修昀就被谢桓生拉硬拽地跪在那些牌位前。
这本不是谢修昀愿意去做的事情，可是，如今被谢桓拉扯着，他似乎不得不去做。
就那么跪在那些牌位前，他一张脸上还是说不出的不服。
“你个逆子，都是因为你，才让我们谢家处于这般尴尬的境地。你说，你这么做，能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吗？你说啊？”
还没有怎么样，谢桓竟然就已经开始教训起了谢修昀。
对于这个孩子，他简直是忍无可忍。他已经忍耐了谢修昀许久，如今，实在没有必要再忍下去。
“我对不起？那敢问阿爷，阿爷觉得自己对得起他们吗？”谢修昀也不知怎的，竟是有这样的胆量质问谢桓。
若不是谢桓，他又怎么会这般尴尬地在丞相府中苟活？谢修昀不是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可是每每想到谢桓所作的那一切，他就没有办法安下这颗心来。
“你说什么？你这是在质问我吗？”谢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跪在地上的人，如今竟然敢这样和他说话了？
若是在以往，谢修昀是万万不敢的呀，如今，怎么敢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
“怎么？阿爷为什么不说话了？阿爷是心虚吗？”谢修昀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语气。
能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吗？谢桓还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朝为官的这些年，他难免做过很多违心的事情，可是，他却从来都不会想过这个问题。
他不可能做到一身清白，但很显然，他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谢家，倒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可是你阿爷，谢修昀，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和我说话？”谢桓说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若是有旁人这么质问他，也就罢了。可是谢修昀，他显然没有这个资格。
不管怎么样，谢修昀在这丞相府中是没有什么地位的。若是长子这般质问他，可能，他还会反思一下。可是，谢修昀这么质问他，他根本不会去想。
“是，修昀是没有这个资格。可是，还想请阿爷扪心自问，你难道没有做错过什么吗？阿娘的死，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谢修昀突然间就红了眼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是连他自己，都不想质问谢桓这样的事情。或许，也是被他彼逼得没有办法了。
“你说什么？”面对谢修昀的质问，谢桓就显得更惊讶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你难道对阿娘的死没有责任吗？阿爷那一日不管不顾，难道，自己的良心就不会痛吗？”谢修昀不得不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已经纠缠了他太久了，他不得不问，如果不问出来，只怕他的心里也会更难受。
“你阿娘，那是因为失水……与我又有何干？”谢桓涨红了脸。
他倒没有想到，谢修昀还会提及柳氏。说实话，对于那个女子，他的印象已经很浅淡了，似乎，他已经不愿再想起这个人了。
当时，如果不是迎娶了这柳氏，又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来质问自己？想起这件事情，谢桓倒觉得有些后悔了。
“与你何干？阿爷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那阿娘在阿爷眼里究竟算什么？是，阿娘也不过是一个妾室，可是也是阿爷亲自将她娶回府的。”
谢修昀偏偏就认这么一个死理。
对于谢桓，他已经忍耐太久了。阿爷这么一种不冷不热的态度，甚至，都让谢修昀有种莫名的想法。阿娘的死或许和阿爷也有关系。
当然，这个想法一出现的时候，也让他吓了一跳，但不得不说，他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
甚至，当现在，他望着谢桓的眼眸时，这样的想法竟又一次地浮现上了心头。谢修昀也知道，或许这么质问谢桓是不合适的。
可是，谢桓这样的态度，又让他觉得心灰意冷。
“是。可是你阿娘她也不过是一个妾室。那场大火，倒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还要说什么？”谢桓努力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也不知为何，他倒觉得谢修昀不再像从前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变了，竟是变得让他有些不认识了。
“阿爷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不管怎么说，阿娘照顾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阿爷怎么可以？”谢修昀似乎已经许久都没有这么激动了。
可是，一提及阿娘的事情，他总是不能释怀。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些时日，可是，这件事情依旧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他又如何能放下心来。
“本相都说了，她也不过是一个妾室，以后，不要再在本相的面前提她。”谢桓一下便怒了。
若不是柳氏那个女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听到这么多的风言风语？如果不是她，那他谢桓的此生便是完美的，又何必听旁人在身边戳脊梁骨？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那个戏子，那个不祥的女人。
“不要提及她？原来，阿爷就是这么厌恶她？便是连她的名字都懒得提及了？”谢修昀微微一怔，倒是有种黯然神伤。
可是，他又在伤心什么呢？这本就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呀。阿爷就是这么一个无情之人，这也是他早就知道的，他又有什么可伤心的呢？
“是又如何？就算为父本就是如此，你又能做什么呢？”谢桓倒是没有任何要否认的意思。
他原本就不怎么喜欢那个女子，他倒不如爽快地承认这一点。
谢桓这么一问，倒是让谢修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做错了，却还错得这般坦荡。
“谢修昀，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不管是谁质问我，你都没有资格这么质问我。”谢桓的眼眸一翻。
对于这个孩子，他真的没有什么耐心。他明明是想要和他和解了，可是，看谢修昀这副模样，又哪里会想着和他和解。
“是，修昀是没有资格这么质问你。可是阿爷，对于阿娘的事情，你真的可以问心无愧吗？”谢修昀也是没了脾气。
他今日非要问出一个所以然来，才会罢休。
“谢修昀，你给我住嘴。”谢桓也不知道怎的，突然就失去了气力。
明明，他想了这么多的言辞，如今，在谢修昀的面前，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固执了，简直固执得可怕。
修昀早已厌烦了，或许，他不应该这么傻傻地跪在这里。他猛然起身，又瞬间拂去了衣摆上的灰尘。
“阿爷既是连这样的问题都回答不了，又何必要质问修昀呢？阿爷不觉得很可笑吗？”
虽为人子，他倒实在不愿再守这样的礼仪。如今，他还没有等谢桓说什么，便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你，你……你这个逆子……”谢桓一时间竟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可是，谢修昀根本就不管他说什么，此时，他心里已经没有这个阿爷了。心灰意冷之后，也就不愿再在乎这么多了。
他这么一转身就离开了祠堂，不论谢桓说他什么，他倒都觉得无所谓了。他明明，给过阿爷很多的机会的，只可惜，阿爷他不懂得珍惜罢了。
谢桓既然这么不懂得珍惜，他又何必再给他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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