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已经很好了
一夜间。
战乱迅速从王都蔓延向铁里达亚全境。
侥幸存活的贵族们，连夜逃回自己的领地，随后迅速着手吞并四周的土地，构筑防御工事的同时，厉兵秣马，蠢蠢欲动。
而，原本最让人忌惮的，分别隶属王室与公爵的两支武装力量由于失去了最高指挥官，在混乱中分化成数十个小势力，要么被实力强大的贵族收编，要么割据一方，自立为王。
除此以外，战乱的中心——王都，炮火依旧。
贵族联合武装、平民光辉、灼日军（原公爵突袭王都的部队），以及由许多地下帮派组成的同盟，都打着恢复王都的旗号，在王都内外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只是一夜的混战，昔日的繁华便付之一炬，无数的鲜花被大火焚成灰烬，天空一片乌蒙。
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被大火吞噬的王宫。
......
铁里达亚王国，北方港。
原本繁忙的港口在今天变得萧条，无数货轮、渔船停泊在这里，一动不动。
举目望去，遥远的海平面上，有数艘他国舰船游弋。
在那里的天空中，偶尔也能瞧见一架巡逻的直升机。
北方港的出海口，被封锁了。
不过在这之前，有一艘小艇早已载着两个蜘蛛一路向北，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
绿野镇，一座贫穷偏僻且安静的小镇。
或许正是因为它的贫穷和偏僻，才令它在当下的战乱中受到的波及较小，平民的日子勉强能过，最起码不用像其他村镇的人们一样，为了躲避战乱，背井离乡。
建立在山坳中的小镇，两旁山峰矗立，绿野葱葱，道路崎岖。
镇中居民，大多数还在用驴马或者手推车当做交通和运输工具。
而在这里，除了种植鲜花以外，小镇主要以进山狩猎，兜售皮毛为生。
小镇中心，一座简陋的小旅馆内。
灰烬盘腿坐地，身前地面，是那卷铺平的刀谱。
“栖木流刀，一式踏歌，拒敌于三步之外。”
“二式千行，刀出如影随形。三式命轮，刀锋所指怒林入葬。”
这份刀谱他已经仔细看过了。
全篇只有三式，除了第一式踏歌以外，其后两式只攻不防，一往无前，极为霸道。
按刀谱所著，二式千行，已得刀道真意，出刀既能锁定敌人，让之避无可避，如影随形。
三式命轮，威力最强，以牺牲自身所有防御为基，挥出能让成片的树林为之折腰的至强一刀。
而一式踏歌却提到了领域，无人能入刀者身前三步内。
灰烬不知道这门奇怪的刀谱是否强大，但只从第一式踏歌的修行方法，就让他明白，栖木流刀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炼并习得的。
刺、挥、劈、带、斩，每日分别苦练千次，直到一小时内能完成这一切方算基础有成。
其后，还有腕花、扎刀、缠头裹脑、左右臂刀的‘刀道四大行’。
比起念，这门不知出自何处的刀法，对修行的要求更为精细和严苛。
光是‘刺’，就分为直刺和斜刺。‘挥’又分为左挥和右挥，其他同理。
因此，要在一小时内完成共计超过万次的出刀，对于普通人而言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别提，这还只是栖木流刀基础中的基础。
“开发出这套刀法的人，应该是一位念能力者吧？”灰烬轻轻蹙眉，“从刀谱上记载的各种修行方式和成果来看，如果不是学会了念的能力者，根本没办法修炼它，亦无法发挥出它真正的威力。”
但这终究只是他自己的猜测，就连小胖子也查不到丝毫有关栖木流刀的信息。
再往下看。
进入刀道四大行后，图文更加详细。
第一幅图上，是一个两腿左右开立，左手插腰，右手右侧持刀，刀尖向上，目视右方的小人。
小人旁边，用这个世界特有的文字注明：右手持刀以腕为轴，向前、向下经右臂内侧，向上、向前为内侧腕花。向前、向下经右臂外侧、向上、向前为外侧腕花。
——刀花要立圆，身体、右臂不要随刀转动，每日五千次，以十分钟完成为最。
......
直至中篇，结束刀道四大行后，才正式出现栖木源流要诀——力劲势猛、刀快法诈、儇跳超距、刀手合配。
呼——
灰烬深呼一口气，右手随意在身旁虚握，妖刀乍现。
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刀身，只看它安静的样子，又有谁知道，在它体内还蕴藏着一只可怕的恶诡。
灰烬盯着妖刀看了一会儿，随后将视线转到自己的双手。
扭曲的咒印再次覆盖他除了头部和脖颈以外的身体其他各处。
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二十吨怪力，身体各方面的素质同样有很大的提升。
短短数月，在梯度的教导下，念的修行不仅进步飞速，连带着依靠锻炼，自身的体能、协调性、神经反射速度也得到了增强。
在这二十吨的怪力中，有近两吨，便来自念对身体的反向滋养，以及高负荷的锻炼。
C。
是灰烬借鉴梯度的评估法，给自己目前的综合实力评估的大概等级。
另外，匕诺透为D，彭丝为E，糜稽给自己的定位和灰烬一样，C。
当然，还是那句话——纸面上的评估等级，心里有个大概就行，不要太认真。
心里对自己现在的实力有了一定程度的认知后，灰烬不由得拿自己和梯度比较。
如果按照梯度对他自己本身的评估，那么现在的灰烬与之相比，只相差了四个小等级。
但是，在三天前，当灰烬三人亲眼看见那一招后，就清楚，根本没办法界定梯度真正的实力。
那如重磅炸弹一般的威力，历历在目。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彭丝的声音，“灰，快来，梯度醒了！”
......
一间狭小，墙角发霉的房间内。
“...就是这样，我通过修复被损毁的监控，发现那两个蜘蛛只是在得到了‘木乃伊’体内的火焰花种后便离开了。”
床上，浑身多处烧伤，绑着绷带的梯度静静听着糜稽追踪调查后的情报，“而那三个培养槽内的男女，是被随后赶来的王族侍卫出手杀死...在这之前，我从视频中看到培养槽的仪表上显示着心跳、脉搏等等，表明他们当时并未死亡。”
话罢。
房间内众人都看向沉默不语的梯度，气氛变得寂静。
良久，糜稽才尝试着继续开口道：“经过对比，我分析最初是先威想要借你的家人，将你和那两个蜘蛛...”
说到这里，糜稽转头看了灰烬三人一眼，“以及蔷薇，形成对立的关系。只是后来，先威可能自己也没料到蜘蛛竟然没有对培养槽里的人动手，因此，
为了不让计划脱离掌控，便命早已被他策反的王族侍卫出手，并伪装成蜘蛛杀人越货的现场。”
“...谢谢你，糜稽。”梯度闭上眼睛，轻轻的道谢，“谢谢你将他们的尸体安葬。”
不怎么会安慰人的灰烬，问道：“要不要我们去找那两个蜘蛛，将那些用你家人的身体培育出来的花种夺回来。”
刚刚说完，糜稽却摇了摇头，“蜘蛛们的行踪向来不定，只是在铁里达亚这样的小国还好，可一旦让他们离开，在全世界范围内，想要再寻到他们的踪迹，就好比大海捞针。”
幻影旅团中的所有成员，在没有任务时，都分散在世界各地自由活动，没人能找到他们，就是糜稽也不行。
“不必了。”梯度睁开眼，用手撑着身子一点点坐起，“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小哑巴将一个大枕头垫在他的背后，让他得以靠着。
而梯度的视线，也穿过众人的缝隙，看向窗外。
有风拂过，带来片片花瓣。
“能够入土为安，已经很好了。”
小镇外，一处山林。
七座新建的坟冢紧紧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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