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是野种
“我就知道是那个小……”梁修杰差点又出口成脏，见爹爹看过来，忙捂着嘴躲到哥哥们身后去了。
“那小畜生呢，阿姊病了都不伺候在侧，不会是真的做错了事，羞于见人吧？”梁世进屋探望了一番仍在昏迷的梁月歆，出门见宋姨娘站在老夫人身边，气不打一处来。
宋姨娘站出来，把罚梁月堇禁足的事又说了一遍。
末了，补充一句：“事情还没有定论，还请老爷斟酌用词。”
梁世冷哼一声：“她是你亲生的，你自然护着！”
殊不知，这句话没有激怒宋姨娘，反而彻底点燃了屋里另一个女人的怒火。
“混账！这是你一个父亲该说的话吗？”老夫人把手边的拐棍扔出去老远，显然是气着了。
“母亲，您别生气有话好好说，身子要紧。”梁世还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老夫人，只恭恭敬敬地把拐杖给老人家拾回来。
“要论起来，现在的梁家满屋子都不是我亲生，我不也护了你这么多年吗？”
梁老夫人宋氏，是梁老爷子的发妻嫡妻，年轻时随军打仗吃了不少苦，很得梁老爷子敬重。
梁老爷子随先皇打天下时伤了命根，多年来和宋氏又只有一个女儿，便从梁家没落旁支抱了一个孩子过来，作为亲子养在膝下，那个孩子便是梁世。
“母亲，我刚刚在气头上，不是那个意思。况且，宋氏母女怎么能和您比呢。”梁世恍然大悟，却又有嘴说不清。
梁修贤听见外屋争执，便带着两个弟弟出来，想为父亲求情。
只是他们与老夫人都不大亲近，梁修贤是因为膈应宋姨娘，所以疏远了老夫人；梁修浩本就是个安静的性子，与老夫人三句话都说不了个来回便沉默；梁修杰闹腾，可就是太闹腾了，惹得老夫人心烦。
所以他们三人在老夫人跟前也是说不上话的。
老夫人睨了三人一眼，才不给他们面子，直接吼道：“你们也滚出去，外院的男子不是课业忙吗，平日里陪我用膳都没来这么齐整过。原是我这个老太婆不配，不配得你们梁家儿郎孝敬！都给我滚出我的院子！”
梁修杰小声嘀咕：“走就走，反正她也只疼小杂种。”
“你才是小杂种！还不滚出去！”梁世快被这个小儿子气死了。
“孙儿们告退！”梁家三兄弟忙不迭地告退离开。
“母亲消消气。”梁世赶走了不省心的儿子，赔着笑给老夫人敬茶。
梁月堇跟着红姑来到青竹院时，已经从系统那里得知这里曾发生的一场大战。
梁月堇抬头朝堂中一看，祖母和梁父的表情都有些难看，而宋姨娘依旧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等梁父问话，梁月歆便在此时恰到好处地醒了。
“祖母、爹爹，求求您们为歆儿做主！”梁月歆边哭边告状。
“好歆儿，受委屈了，跟祖母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梁老夫人被梁月歆哭得心软，暂时忘了生气，忙抱着她轻哄。
梁月堇与祖母和梁父见了礼后退至一旁，毫不心虚地与宋姨娘对视，宋姨娘觉得奇怪，便想找机会问个清楚。
“她……她说我活该……是个没娘的孩子！”梁月歆听着哭得挺凶，眼泪却没掉几颗。
梁老夫人已然不悦，唤道：“堇儿？”
【来了！来了！】
系统：【我可没说……不过，她说你是野种。】
【？？】
梁月歆搞宋姨娘的时候，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让梁月堇去逼问自己亲娘关于野种之事，“恰好”被人听见散播出去，如此后来，再陷害宋姨娘与门房通奸，梁父才深信不疑。
深叹一口气，梁月堇无辜道：“她本来就没娘啊！”
“混账！瞧瞧，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梁世终是逮着机会发泄一通了。
“堇儿！”这次换做宋姨娘急了。
宋姨娘解释道：“老爷、大小姐，堇儿不是故意的，她没有……”
不等宋姨娘说完，梁月歆就打断了她，还主动接过话头，说道：“你说得对！妹妹年纪尚小，肯定不是故意说这种话的，她大概也不懂是什么意思，肯定是有人经常在她耳边念叨，妹妹才耳濡目染，对我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
这个“有人”是谁，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宋姨娘哪里不明白，只是觉得这孩子的手段过于低劣。
宋姨娘不急不缓地伏下身子，不复之前紧张，只淡淡地说：“请母亲明鉴，我从来没有对堇儿说过这种话，也从未教她这样对待嫡姐。”
梁月堇见自家姨娘被欺负，立马反驳道：“阿姊怎么不跟祖母和爹爹说，你说我是野种的事情？”
“祖母，你也为堇儿做主好不好，是阿姊先说我是野种，我才说她没娘的。
而且照阿姊的说法，我说她没娘是我姨娘的过错，那她说我是野种也是她娘教她的？”
宋姨娘和梁老夫人都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等隐情，二人看梁月歆的眼神渐渐变冷了。
倒是梁世被梁月堇这句反问，问得怒从心来，却也不敢在母亲面前造次。
只得满脸不赞同地看着梁月歆，放缓了语气问：“歆儿为何要说妹妹是野种？”
梁月歆又被抢了主动权，却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能答，便挣扎道：“可你推我下水总是真的吧？”
“你不也推我了吗，而且那个水池才丁点深，连我的腰都不到，也不知道阿姊怎么会被淹！”梁月堇争辩道。
“你……你……”梁月歆气得双眼通红，“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完了统统，一时嘴快，她不会冲上来咬我吧？】
系统：【杀人诛心！】
梁月堇如今才九岁便身材修长，可能是姨娘的基因好，足比大她三岁的梁月歆还长得高瘦，加上平日教养得好，在她人眼中便是精致白皙的小姑娘。
所以重生前的梁月歆，又矮又呆还爱哭，实在没有落落大方的梁月堇讨人喜欢。
梁月堇也仗着姨娘得老夫人青眼，在后院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不得爹爹和兄弟喜欢外，并没有什么不得意之处。
这下大家知道了，根本不是什么二小姐推大小姐下水，而是大小姐挑衅不成反被欺，自己摔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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